陡然睜開眼,我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抬頭一瞧,屋裡一片昏暗,透過窗戶,卻能看到外邊的亮光。
長舒一口氣,伸手一抹,額頭一片粘稠,後背也被冷汗浸溼。
低頭一看,白娘娘仍舊躺床上,半點沒動彈過。
我下意識的彎腰,腦袋貼她胸口。
低沉有力的心跳聲,以及平緩的呼吸聲,讓我一顆心終於落下。
看來是夢。
剛這麼想,我攤開右手,剝皮刀就在我手心裡躺著。
扭過頭,另一邊放著死人鞭。
再看自己躺的位置,是在床的外側。
這不對!
我清楚的記得,當時上床的時候,自己可是躺在裡邊的。
這幾乎是我自己的習慣,不會有錯!
再說了,自己躺下前,分明將死人鞭放在了床頭的小桌子上。
我坐在床邊,手裡摩挲著剝皮刀,腦海裡思緒翻湧。
沒一會兒,我打了個哈欠,只覺得頭重腳輕,精神一陣疲憊。
就好像熬了一大夜,又睡了一整天一樣。
這可不是正常現象。
我的精神頭沒這麼差。
想起“夢”裡被那隻鬼手扒住臉,抓爛皮肉,捏住顱骨,再想想“夢”裡最後一秒,眼前冒出的陣陣灰煙,我心裡咯噔一下。
抄起邊上的死人鞭,掛在腰間,我穿好鞋子出了房間,直奔正堂而去。
此時正是黃昏,太陽即將落山,夕陽的光亮帶這些暮氣,照在地上,顯得有些冷清和陰沉。
正堂角落裡,女屍姐姐的棺材沒有半點動靜。
王渾正坐在椅子上,翹著一隻腳,美滋滋的喝著茶。
他看起來很悠閒,那隻腳還一顛一顛的。
見著我後,他伸手招了招,衝我擠眉弄眼的說:“喲,睡夠了?看你精神頭不太好,沒少折騰吧?”
我板著臉走到他跟前,問道:“剛才你就沒感覺到什麼東西?”
見我一臉嚴肅,王渾一愣,收斂了笑容,將茶杯放下,眉頭微微皺起。
想了想,他搖搖頭:“沒啊。怎麼,你碰到什麼怪事兒了?”
我沒回答他,走向棺材。
不等我敲棺材板,咯吱一聲,女屍姐姐從裡邊坐了起來。
她倚靠在棺材上,若有所思的問:“是不是跟老槐樹下那對儺戲夫妻有關?”
我點點頭,疊腿坐在地上,將剛才的夢說了一遍。
最後,我思索著說:“我懷疑,那兩位快要出頭了。”
從埋葬他們的地裡出頭。
在我開口時,王渾就已經蹲了過來,此時聽我說完,他直接跳了起來,用力搖頭:“這不可能!”
他不停地說,自個兒怎麼佈下陣法,佈陣之前,又是經過怎樣精細的檢查,確保那邊沒有任何問題。
不說那兩位出不出得來,就算出來,稍有動靜,他絕對第一個發現。
我沒好氣的說:“話別說太滿,你自家的靈屍,還自個兒離家出走了呢。”
被我踩到痛腳,王渾臉色很難看,張口辯駁:“我家靈屍是被人給偷走的。”
我嗤聲一笑:“那不得了?人都跑你家偷東西了,還是那麼重要的東西,你們不也沒防備到?”
這下王渾沒話說了,蹲在邊上,咬著指甲,臉色不斷變換。
女屍一直沒插嘴,此刻伸手搭在我的手腕上,好一會兒後才鬆開。
她點點頭說:“你身上確實染了別的邪祟的味道。”
說完,她也陷入沉默。
現在我家裡,包括我在內,一個剝皮匠,一個趕屍人,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