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冤氣,此番在這片鳥莊子裡可全享齊了,一肚皮腦火,滿心的憤意,卻又發作不得,只能一個勁自己生自己的悶氣,你說說看,多少奇人異士奈何不了我,多少英雄豪傑在我手下俯首稱臣,我他娘幾時受過這等的窩囊,忍過此般的骯髒?如今我的強仇大敵奈何不了我,我卻眼看著自己要把自己氣死,豈不也太冤枉?一旦真個氣死了,我這副尊容,和那冤死鬼又有什麼兩樣呢?”
宮笠笑道:“言重了,事情並沒有閣下所說的這麼嚴重法。”
紅紅的酒糟鼻子聳動了幾下,廖衝又火躁的嚷嚷道:“人被憋在這裡,又成天對著我那寶貝徒弟的一張哭喪臉,就不瘋也變瘋啦,這是他孃的什麼場面?武不能大開殺戒,文不能當面開言,就只好瘟在房裡等一等、等,等得連自己即不知道在這裡到底是搞些什麼名堂了!”
宮笠勸解著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己直,廖兄,別急躁,大家沉著一點,平靜一點慢慢想法子,總會多少有個結果的……”
哇哇怪叫,廖衝道:“我的皇天,老弟臺啊,我還要怎麼個沉著、怎麼個平靜法?再他娘像這樣乾熬苦守下去,城隍廟裡不用擺牛頭馬面,你把我們師徒送進去,包管正好派上用場!”
宮笠苦笑道:“廖兄稍安毋躁,我也知道二位賢師徒的苦衷,其實,我自己心裡,又何嘗不是為了此事而焦灼萬分?”
廖衝冒火道:“焦灼萬分?光是焦灼萬分管個卵用?我說老弟臺,眼看著我這寶貝徒兒便不發瘋也要成癲了,茶不思,飯不想,夜裡要就通宵不睡,一閉眼便夢話連篇,肉麻得叫我心驚膽顫,天爺再不快快設法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我這個徒弟只怕就要‘走火入魔’,尚得綴上我這做師父的墊背!”
宮笠搖頭道:“你放心,廖兄,不會糟到這種地步的咬咬牙,廖衝道:“最好不會,否則,就有人要倒黴了!”
放低了聲音,宮笠道:“廖兄,我心裡的難受,決不稍遜於你,我也是一天到晚在想辦法!”
廖衝臉上那幾點淡麻子泛出紅光,他兇狠的道:“老弟,我看我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用一記毒招!”
微怔了怔,宮笠道:“什麼‘毒招’?”
廖衝挫著那一口老牙道:“我們先把黃恕言那狗操的捆綁起來,然後拿刀架著他的脖子,看他外甥女——那姓祝的丫頭片子答不答應!”
宮笠道:“不行,硬逼她嫁,過門之後會鬧出禍事,一旦出禍,貴財如何自處?你這不是等於逼他走上絕路?”
呆了一會,廖衝跺腳道:“這又不可,那又不可,到底該怎麼辦?莫不成眼看我的徒弟上吊?”
宮笠慢吞吞的道:“別急,廖兄,這件事由我來想法子!”
瞪著官笠,廖衝道:“你得快點,加把勁,老弟,你也不要忘了我們兩個還賠了彩頭,孃的,剃你個大光頭事小,你這個人可丟不起!”
笑笑,宮笠道:“當然。”
接著,他又道:“貴財呢?”
朝屋裡努努嘴,廖衝沒好氣的道:“又在裡頭髮愣,孃的皮,從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他就只會坐在那裡發愣,直著一雙斜吊眼,木木僵僵的一坐就是老半天,叫也叫不應,說也說不聽,就像失了魂一樣,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練他娘哪一門子禪功玄術呢!”
嘆口氣,宮笠道:“想思最苦,單想思,就更苦了。”
廖衝悻悻的道:“我也活了這大把年紀,經歷了這麼多世故,還不曉得女人的魔力有這麼個大,簡直比他娘勾魂攝魄的邪術還更來得厲害!”
宮笠道:“這不奇怪,只因你不曾像這樣的方式愛過。”
廖衝重重的道:“什麼鳥的愛不愛?愛這玩意如果是這等的折騰人法,我一輩子不沾邊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