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和秦洛配合已久,當然,大多數時候都是以離的身體為實驗品。
以她對秦洛的瞭解,如果不是情況特別危急的話,秦洛治病的時候總是不疾不徐閒庭信步,偶爾還會開些小玩笑。
但是今天沒有,他的臉色很凝重,表情很嚴肅,眉頭緊皺,看得出來這病情應該十分棘手。
“很嚴重?”離問道。說話的時候,還是按照秦洛的吩咐從床頭櫃上的醫藥匣裡找了把剪刀小心翼翼的把傷口上包裹的紗布給剪開。離不是醫生,也沒有做過護士的經驗,可是她擅長玩刀。甚至連剪刀也不例外。
“嚴重。”秦洛看著那曝露在眼前的傷口說道。
這是一條傾斜的傷口,由上至下,由淺入深,大概有十幾厘米長。這麼長的口子長在一個女孩子的脊背上,給人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傷口上面有縫合的痕跡,細細密密,不下二十針,看來是前面看過的醫生所做的修補。
縫合處有兩排齒印,分別處於破皮處的兩邊。看來不像是普通的刀子匕首所帶來的攻擊。更像是被軍刺或者是帶倒刺的刀子傷害。
傷口四周的面板顏色呈黑紫色,一看就是中毒極深的症狀。
秦洛無端的就有些來氣,說道:“這是哪個醫生包紮的?毒都沒有排乾淨就忙著包紮起來做什麼?他以為包的好看這毒就不會發作了?”
他的兩個鼻孔裡還各塞有一個紙團,所以說起話來嗡嗡的響。露出來的紙團隨著他的話音高低而做著起伏運動,看起來十分的滑稽,像是一個紅鼻子‘小丑’。
當然,這個世界上哪有這麼帥氣好看的小丑?
“醫生也知道軍師屬於中毒症狀,各種解毒方法都試過了。”離出聲解釋。她也陰沉著臉看著傷口四周的情況,說道:“之前顏色沒有這麼深。也只是有一些紅。短短時間竟然蔓延這麼快。”
“蔓延這麼快?”秦洛冷笑。“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的話,等到這毒性蔓延五臟,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你知道這是什麼毒?”離瞪著大眼睛看著秦洛,問道。
“相思子。”秦洛說出一個很怪異的名字。
“相思子?這是什麼?”離著急的問道。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這首詩你聽過沒有?”秦洛問道。
“聽過。”離點頭。
“古詩裡說的那個紅豆又叫相思豆,這種紅豆是沒有毒的。但是有一種紅豆是變異的,不是普通的紅色,而是深紅色。這種紅豆裡面含的毒素非常可怕,不僅毒性猛烈,中毒的人會全身內臟潰爛而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軍師中的就是這種毒。”秦洛耐心的解釋著說道。他說話的時候,正用從離手裡接過來的那把消過毒的剪刀一點點的剪掉軍師後背傷口上縫合的絲線。
“你抓緊她的手,小心她再做出激烈的行為。”秦洛一邊剪一邊不放心的叮囑著說道。
他沒有給軍師用麻藥,更沒有用銀針刺激針灸來進行麻醉,而是就這麼赤裸裸的用剪刀剪線。
這樣做能夠刺激病人的神經,讓她保持淺睡眠的狀態。因為中毒這種東西實在恐懼,有些人蔓延的快有些人蔓延的慢,天知道什麼時候就悄無聲息的死掉了。
還有一個原因是能夠刺激軍師出汗,汗液裡面也含有毒素,這樣其實是能夠減輕她的身體負擔,讓她不至於像現在這般痛苦。
當然,剪開傷口也同樣痛苦。不過一種是趨向於健康的痛,一種是消極無意義的痛。而且這種疼痛能夠帶來死亡。
“明白。”離答應著說道。她已經感覺到了軍師的不平靜,她的身體開始繃緊,身體在輕輕的顫抖著。就像是胎動中的嬰兒似的,一下又一下。
離緊緊的咬著牙,緊繃著臉好不讓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