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濁的水漬洇了一地，小魚人貝羅“蹲”在黑龍加諾面前瑟瑟發抖。

之所以是蹲，是因為小魚人這種變異生物體型比較奇怪。

小魚人的腦袋和身體連在一起，是一個整體，它兩側有著刀刃般鋒利的鋸齒狀“胳膊”，身下壓著摺疊起來的細長雙腿，腳掌像璞一樣比較寬闊。

不同的小魚人形態稍有偏差，但大部分和這個樣子相近。

從之前小魚人跟蹤加諾就能看出來，這個種族是有一定社會結構的，它們監視黑龍的這種行為一定是有組織的情況下才會出現。

抓這隻小魚人來，加諾的目的很明確，是想要從他嘴裡問出些黒茵河魚人族的一些情況，以便於他之後捕獵。

但這傢伙不知是裝傻還是真傻，在加諾面前含糊其辭，什麼都說不清楚。

如果放在之前，加諾就先卸它一條腿，讓痛苦幫它整理一下語言邏輯，不過現在不需要那麼做。

他有更有效的方法。

塞西莉亞依偎在黑龍旁邊，眼睛裡泛出微弱的紅暈。

本來閃爍其詞的小魚人很快安靜下來，像是一尊被石化的雕塑。

“告訴我你的名字。”塞西莉亞開口問道。

“貝羅。”小魚人的聲音依舊有一種黏膩的噁心感，但要比原來死板一些。

“你對黑龍出現在黒茵河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

“作為熟悉水性的獵食者，黑龍的危險遠大過於人類。”

“你們的首領是怎麼認為的？”

“我見不到黑茵之王，無法揣測王的意圖。”

不難判斷，貝羅口中的黑茵之王應該就是小魚人的首領。

“讓它告訴我們黑茵之王的準確位置，以及小魚人的詳細分佈情況。”加諾對塞西莉亞說道。

塞西莉亞點了點頭，她指著地面對貝羅說道：“按照偉大的黑龍說的那樣，詳細地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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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底巢穴。

魚骨鑄就的王座之上，一個身形如正常人類男子的大魚人斜靠其上。

它擁有輪廓分明的強健肌肉和鱗甲堅硬的尾鰭，相比於小魚人，它更像是個人形生物。

“偉大的黑茵之王，蛙人一向奉行與魚人和平共處的原則，從來不會主動向魚人挑起戰爭，我相信，河灘的事情一定存在著什麼誤會。”一隻蛙人使者謙卑地匍匐在魚骨王座前面，向大魚人認真地解釋著。

被稱作黑茵之王的大魚人咧嘴笑了起來，露出口中參差交錯的可怖尖牙。

“十二隻魚人的屍體在河灘發現，它們的身上都查出了蛙毒，你們蛙人卻跟我說是個誤會，不知道是你們太自以為是呢，還是覺得我帕羅太蠢？”

“偉大的黑茵之王，這件事確實不是蛙人所為，死去的小魚人無一例外都是腦子被擠爆了的，蛙人可從來沒有這種習慣！”

被稱作黑茵之王的帕羅冷冷說道：“那你的意思是，除了蛙人，在黒茵河裡還有另一種能夠一下子幹掉十二隻魚人的勢力存在？”

蛙人使者臉色有些難看，它吞吞吐吐道：“這……也不是……不是不可能，比如……那頭黑龍？”

帕羅猛然一拍魚骨王座的扶手，怒道：“黑龍會把小魚人直接吞進肚子裡，而不是挨個咬碎頭蓋骨！”

蛙人使者嚇得不輕，他又慌忙說道：“黑茵之王，蛙人已經把河灘割讓了出來，如果您願意停戰的話，河灘以東的那片水草，蛙人也再不會染指。”

蛙人在下水道中的勢力損失慘重，迫不得已，只能與魚人割地和談。

其實在一個月前，黒茵河中的小魚人尚且是一盤散沙，蛙人和小魚人之間保持著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