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陷陣軍卒竟然抽出刀鋒,對準了右扶風的附逆親眷。
“不~~!”
“不是這般。”
射援一拳砸在城垛上,猙獰大喝道:“高順,爾等要做什麼。”
“高順。”
“劉牧要換什麼?”
張修更是目眥欲裂,朝城外怒吼。
附逆青壯神情震顫,有人挽弓搭箭,匆忙朝城外發矢,欲阻定業刀鋒。
“刷。”
高順沒有回應,揚起右手,又猛然揮下。
陷陣軍卒手中雪白的定業刀鋒如閃電劃過,帶起漫天寒霜,將一列又一列的附逆親眷梟首。
屠殺持續,沒有憐憫。
不到一刻鐘,數萬附逆親眷被誅殺於城外。
猩紅的鮮血,染紅長安城樓所有人的眼眸,使右扶風附逆青壯陷入崩潰。
“劉牧。”
“你枉為大漢天子。”
張修臉色漲紅,猛吐一口鮮血,昏厥於城樓之上。
劉牧換人他沒想到,劉牧殺人他更沒想到,兩次換人掏空長安的百姓,一次殺人必將令長安內亂。
不患寡,而患不均,攻心的絕殺之計。
左馮翊,京兆尹及益州漢中的軍卒肝膽俱顫,不由避開身邊的右扶風之人,生怕被絕望的怒火波及。
張修醒來時,已是日落,天地寂暗。
“醒了?”
射援面色慘白,將一杯水放在木榻前的凳子上。
張修猛的起身,膽寒道:“城中可有事情發生,可有炸營之事?”
“沒有。”
“只是右扶風青壯,人畜莫近。”
射援神情複雜道:“不過,今夜城內外若有殺聲,必將驚擾他們,使我們陷入內亂;你是領軍之人,還是儘早做好準備,右扶風的青壯不能留,是現在殺,還是等炸營再殺?”
“現在殺。”
“想必他們已經歸營了。”
張修走下木榻,從蘭錡上摘下佩劍,陰鷙道:“一旦晚上炸營,使內部大亂,今日便是劉牧收復長安之時,某豈能遂他的願。”
“當得。”
射援苦澀搖頭,絕望道:“劉牧掌控人心,使我們處處被動,某去安撫一下族人,稍後趕去城樓佈防!”
“好。”
張修面無表情的走出屋舍。
劉牧的攻心之計狠辣至極,令人難以置信。
‘朕來了,長安城內當興兵事’,此話一語成讖,長安為之染血。
小半刻的時間。
射援帶著哀意行至府門之前。
詭異的寂靜與搖曳的火燭,似乎在昭示著什麼。
“逃不脫嗎?”
“長安城,竟然還有他的人。”
射援眼中閃過一抹痛苦與絕望,邁入府中。
府中寂靜無聲,燈火昏暗不明,數十射氏族人被淹殺在庭院水井前,壘摞成一座小山。
大堂之內。
陳重坐在大椅上,把玩著一柄小戟。
而他身後,赫然是手持定業刀的皇甫堅壽。
“嗚~”
“嗚嗚~~。”
射援之父被捆縛堵嘴。
身上裹著一層漁網,血肉似魚鱗般隆起。
見到射援入府,眼中透露出驚懼與‘快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