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黃月英。
一個十二歲,一個八歲,暗謀北上。
兩天時間,二人收拾了細軟,悄然甩開身邊的侍從,藏匿於返回陳郡的大漢商行隊伍。
襄陽護城河,一艘孤舟之上。
龐德公斟酒,望著遠去的商隊,祈禱道:“希望他們平安。”
“無礙。”
“某請了人。”
黃承彥抿了口酒水,說道:“一個名為陳吏的劍師,聽說是北部尉武吏出身,此人在江東聞名,說是南下問劍,在荊南各郡遊歷之後,恰好準備回洛陽,某託他護送龐統與月英北上。”
“陳吏?”
龐德公眉頭緊蹙道。
黃承彥嘴角微微一抽,說道:“你只需知曉,有他護身,除非天子下令,不然縱使在洛陽,都無人能傷龐統與月英。”
“好吧。”
龐德公略微安心的點頭。
大漢商行隊伍末尾處,一輛車輿緩慢行駛。
史阿一身青袍勁裝,目送灰頭土臉的龐統,黃月英進入車廂,滿含歉意道:“仲景先生,路上還請擔待。”
“無妨。”
張機潤溼筆尖,撰寫著醫書。
一對苦命的兄妹,看上去都是極為憨厚之人。
同為北上避禍之人,能得陳吏這樣的劍客護送,已是大幸,還奢求什麼……
“傷寒雜病論?”
龐統望著醫書,驚愕道:“先生是南陽名士,仲景先生?”
“不錯。”
張機驚訝抬頭道:“你識字?”
“嗯。”
龐統用憨厚的神態示人,解釋道:“仲子先生當年開設學堂,學生有幸聆聽,念過幾年書。”
“宋仲子。”
張機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也是北上避禍啊?”
“是啊。”
龐統指了指黃月英,說道:“舍妹體弱,這兩年荊州常有澇災,癘氣橫行,聽聞陛下在洛陽大興醫學,並封與先生齊名的神醫華佗為太醫府丞,所以準備去洛陽避禍,併為舍妹求醫!”
“天生如此?”
張機重新審視了眼二人,蹙眉道:“肝腎虧虛,氣血不足,年幼便多有手繭,似乎過於勞累,確實要華醫師來診治!”
“呵呵。”
趕車的史阿不由笑出了聲。
龐統,黃月英兩個人,還真的騙過了張仲景,難以置信啊。
“陳家兄長。”
“因何而發笑啊?”
龐統滿是疑惑的詢問道。
史阿揮揚馬鞭,淡笑道:“某隻是聽聞天子治下之地,今年大豐,就連癘氣都止於南陽分界,等我們到了南陽,便可見無災之地了。”
“這倒是。”
“某去長沙行醫之前,南陽無災。”
張機合上醫書,交談道:“聽人說,陛下是天人將生,為中興大漢而來,所以自從陛下登基,凡是治下之地無病無災,而不臣之處則是天災人禍頻發,猶如被厭棄之地一般。”
龐統好奇道:“陳兄長,你曾是北部尉之人,可見過陛下?”
“見過。”
史阿淡然回應道。
“可是天人?”
黃月英眨著眼,滿是好奇的問道。
史阿不假思索道:“你若尊天子,陛下便是天人;你若是不尊天子,是不臣大漢之人,陛下可就不是天人了,而是你的夢魘。”
“有趣。”
龐統眼軲轆一轉。
從這番話中可以看出,陳吏並非是一個北部尉武吏出身的劍客。
張機從布包中取出粟米餅,小心翼翼的遞給龐統與黃月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