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萬歲殿中。
參宴之人屏息凝神,目光落在劉辯身上。
大漢封制,從封侯制度開始更迭。
以同比食邑的祿秩為基準,防止列侯在地方成為郡望級別的存在,復現二元君主制的禍端。
如今,天子終於要對宗王封制動手了。
只是,此次夜宴有眾多外邦之人參與,定下封制真的合適嗎?
“劉辯。”
“林邑自古便是大漢的疆土。”
劉牧俯瞰殿下,目光璀璨而又冷厲。
大漢的疆土,容不得叛逆稱王,更容不得外人踐踏。
同樣,大漢宗室之人不能成為溫室中的花朵,只知吮吸百姓鮮血,去締造另一種亡國之禍。
“臣省得。”
劉辯深吸了口氣,躬身大拜道:“臣願領軍平叛,為大漢收復失土,使日南郡歸治王化之下。”
“刷。”
這一刻,眾文武臉色大變。
哪怕鄉老,誥命,以及公羊,稷下的諸多學子臉色都變了。
孝烈帝之後,竟然請領兵馬,若是在外逆反,對大漢,對陛下這一脈,必定是潑天大禍。
“公羊,稷下。”
“你自己去擇文武之臣。”
“從今日開始,大漢宗制,內封為祿秩宗侯,外封以軍功為宗王,加以推恩數代顯貴。”
“你體內流淌著孝烈帝血脈,朕希望你是第一個以軍功外封的宗王。”
“如若無膽,便自己去宗正府降為列侯。”
劉牧舉起酒爵,傾覆灑落在帝陛之上,沉聲道:“此制,朕之子嗣除大漢儲君之外,餘下子嗣同受,天地與生靈共鑑!”
“臣遵詔。”
“陛下萬年。”
“大漢萬年。”
劉辯肅然張開雙臂,以大拜之禮敬上。
“陛下聖明。”
頃刻,千秋萬歲殿中盡皆作揖恭拜之人。
宗封之制,早在定疆的時候便已經完善,只差昭告天下。
如今,劉辯及冠在即,又有裂土分疆的不臣入京挑釁,便順勢推出內分為侯,外分為王的宗封制度。
劉牧將宗室之人,將自己的子嗣,盡皆視為大漢之臣。
凡宗室之人,想要封王,便領著大漢的臣子去開疆拓土,以軍功換取宗王。
若沒有為大漢開疆拓土的膽魄,哪怕是天子的子嗣,至多封一個列侯,加以推恩令下,數代便成了黎庶。
這便是漢天子應有的膽魄,無懼外封宗王兵強馬壯。
“咕嘟。”
區方吞嚥了口唾沫。
大漢天子這是什麼意思?
用林邑來為大漢宗子奠基封王的功勳嗎?
“回去吧。”
劉辯冷眸斜視,厲聲道:“一年之內,大漢王師必定踏上日南郡,討伐裂土分疆之人,並以鮮血清洗不臣之罪,令日南郡復土歸治。”
“陛下。”
“請賜區氏將功贖罪的機會。”
區方肝膽俱裂,跪地在地上祈求。
登陸徐州之前,他懷揣大漢衰敗,各方裂土稱王的假想。
直至踏上徐州泊港,一路朝著洛陽趕赴,方才明白自己的想法,乃至整個林邑國在大漢治下有多麼可笑。
只要大漢天子願意,隨時可以討滅林邑。
猶如,一封天子御製便可讓鮮卑的柯比能,烏桓的丘力居,以及南中各部之人在夜宴上為諸邦呈現萬勝登封。
“勿言。”
“大漢伐罪,無赦。”
劉辯眸子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他畏死求存,但明白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