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手肘,猛地打在他後頸之上,白角應聲而倒。她嘆口氣,心想:你這人也太不好說話,沒辦法,只好出此下策。
巫師白角被她打倒,昏昏沉沉,過了好久方才醒轉。睜開眼時,天色已黑,月影照在河面上,四周靜悄悄的。他剛要起身,四肢轉動不靈,這才想起自己是被綁住了。低頭一瞧,腰上掛的錢袋不翼而飛。他立時轉頭看去,自己裝珠寶的口袋卻好端端放在身畔。
只見芙蕖背向著他,地下生了火,不知她從哪裡弄來的鍋灶,罐內兀自肉香四溢。她一面煮湯,一面輕聲說道:“我向你借的錢,將來一定雙倍奉還。”
白角淡然說道,“說你是強盜,你倒比強盜要禮數周到。”
芙蕖聽出白角語氣中三分不快,三分無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轉身走近,白角還當她又要動手,身軀朝後一閃。可是她卻端過碗來,將勺子送到白角嘴邊,笑道:“你本事強過我太多,不敢冒險將你放開。暫且請你委屈一下。”
白角看她一眼,並不去喝。芙蕖不解,問道:“莫非還在生氣?即便生氣,也要吃飯。”
他緩緩搖頭,不言不語,目光卻十分銳利。芙蕖恍然大悟,“喔”了一聲,怒道:“你怕我在食物裡下毒?”
芙蕖身為羽族長公主,向來威望甚尊,別說是懷疑,便是玩笑話也沒人向她說過一句。人人見了她,態度無不恭恭敬敬,幾時被人如此小瞧過。她見白角似笑非笑,神色頗有輕蔑的意思,忍不住舉起碗來就要向他臉上潑去。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綁架人家在前,這人與自己並不相識,會有疑心也屬正常。
她想到這裡,便收回手,說道:“你要懷疑,我先喝給你看。”
說著,她就著碗邊啜一口,又將碗遞了過去。這次白角沒有拒絕,只是微微眯起眼睛,低頭嚐了一口。芙蕖看他聽話,心中有點高興,問道:“味道如何?”
哪知他頭一偏,全都吐在旁邊。芙蕖這才知道他是故意消遣自己來著,揚起手掌就要給他一巴掌。哪想白角全不躲避,一副早已料定的模樣。芙蕖心想:他明知道我狠不下手來殺他,所以故意激我氣我。我何必跟他計較?偏偏不要上他的當。
她慢慢放下手臂,橫了白角一眼,將碗放下,默默走開。白角見她居然不發火,略覺詫異。只見她走到河邊,坐了下來,舉頭看向天上的月亮。她背影瘦弱單薄,一襲長髮垂在肩頭,微風拂過便輕輕飛揚。
一連幾天,白角都不肯吃東西。芙蕖每次將吃的放在旁邊,他碰也不去碰一下。芙蕖就變著花樣做些美味食物,故意想要勾起他食慾。哪想到這人脾氣十分倔強,即便聞到再多香味,始終不為所動。他無動於衷,芙蕖心腸軟,反而暗暗擔心起來。心想長此以往,總不是辦法。萬一當真把他餓死了,豈不是自己的過錯?
這天她在河邊釣了幾尾大魚,煮了一鍋濃濃的魚湯,端到白角面前,鄭重說道:“你不肯吃東西,我又不能眼瞧著你活活餓死自己。這可要得罪了!”
白角冷笑一聲,並不理睬。芙蕖忽然伸手到他面前,去掰他唇齒。白角沒料到她突然襲擊,忙偏頭躲避。芙蕖這次橫了心,手指按在他嘴唇上。可這人將牙齒咬緊,就是不給她得逞。兩人都是不顧矜持,扭在一起。
芙蕖又氣又恨,喝道:“快張嘴——”
忽覺白角牙齒一鬆,指尖猛地一痛,被他咬住。芙蕖心中一慌,急忙縮手,手指早被他咬出血來。湯碗打翻,滾燙的湯水灑在兩人身上。她握住自己手指,既委屈又憤怒,眼眶不禁有些發紅,淚水在眼中打轉。可又不想示弱,叫他小看,於是生生忍住。
白角趁她背轉身去,悄悄自地下摸了一片碎瓷片,握在掌心當中。他本以為這回芙蕖定要大發雷霆,沒想到對方仍是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