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次機會,今天梁思申雖然後來又稱呼他名字,可已經不復過去的信任。他還同樣失去宋運輝。 每每想到這些,楊巡都是懊惱萬分,今天自然更添三分。 回到家裡,見與他一起出去的楊速還沒回來,只有楊邐在看電視。楊邐自與楊巡口角後,便對大哥實施冷戰,但是楊巡對小妹「態度是好的,原則是堅持的」,早不到一天便又言笑無忌了,上海買房的事,卻是交給楊速依舊照楊巡說的辦。楊邐爭氣來爭氣去,畢竟知道自己剛開始工作收入有限,便心照不宣地不提。 楊巡一肚子的懊惱,正需要有人說,看到楊邐便道:「今天我吃飯吃到一半,梁思申打電話讓我過去。她幫我牽線,看起來我那些商場股份又可以回來了。你看,這人不錯吧。」 楊邐並沒挪窩,兩眼盯著電視,卻又沒好好看,只是拿著遙控器不斷地轉臺。聞言不屑地道:「比如我去買一斤糖,第一種辦法是店員抓了一斤多去稱,中途不斷抓出來才能達到一斤;第二種辦法是店員先抓不到一斤,然後不斷新增湊夠一斤。同樣是買一斤糖,經考證,後者給人的滿意度要高得多。這就是沒法用理智來說明的貪小心理的滿足。商場的股份本來你就有份,人家先剝奪了你,現在又還給你,你還感激涕零呢,真是,梁思申這買賣做得也太絕了,連人心一併收買。」 楊巡聽了無語,被楊邐這小傢伙認定了的東西,她都能找到歪理,大學四年怎麼光學了這些。他忍不住問:「你現在的工作用不到專業,你不覺得可惜嗎?」 「大哥這話太狹隘了,什麼叫可惜,四年的時間重要,還是一輩子快樂地工作重要?當然是後者。當初選擇專業的時候我只是個農村小丫頭,只知道東海廠的宋廠長好威風,我要學他。但他再威風,放到上海也不過是滄海一粟。四年大學學的不僅是專業,更是洗腦,是學習全新的思考方式。既然在上海工作,目光要放遠點啦。」 楊巡奇道:「老三國外讀回來,不是更得狂三狂四?」 「起碼梁思申從國外轉一圈回來,就不大看得起大哥你。」 楊巡道:「回頭上海多的是高鼻子,你當心。」楊巡的情緒很複雜,有喜有惱,懶得與楊邐爭辯,進去浴室洗澡。本來兩兄弟住著沒叫保姆,自己隨便打掃一下算數。但是進來一個小妹,兩個當哥哥的就不便隨便,只好過上有保姆的好日子,因此家裡的浴室倒是每天乾淨亮堂。 楊巡透過鏡子看到手臂上在東北做手術留下的疤痕,心說楊邐不吃虧不知道江湖險惡,她以為外面的人都是她媽媽她哥哥嗎,像梁思申那樣的人幾乎是稀罕品種了,她還挑剔呢,但他現在即使再苦口婆心都說不通楊邐。楊邐心裡有一套自以為比他這個當哥哥的更高明的名校理論,聽不進他在社會大學滾打摸索出的家傳土方。 一頓冷水澡衝下來,楊巡腦門子的熱度才退了一點,人也平靜許多。客廳裡是一臺一匹半的空調吹著,非常涼爽。楊巡坐下看著楊邐換著臺專門看廣告,在上海臺停留的時間尤其多,連楊巡都覺得上海臺的廣告最好看。問楊邐為什麼不看連續劇,楊邐鄙夷說電視劇弱智。楊巡又無語,他不知道他在楊邐眼裡該是怎樣的低階趣味,難怪前面談過的兩個大學生女朋友多對他有淡淡的不屑,原來都是楊邐這樣的人。當然,他是初中生。 楊巡挺生氣,他也覺得電視劇弱智呢,哪有好人好成不要命,壞人壞得沒道理,可不喜歡就別看唄,多的是書。楊巡心中更確定,楊邐需要被社會好好教育。 但是被楊邐攪了腦子,楊巡倒是不再沉湎,開始考慮拿回商場的種種事宜。這時候,楊邐製造的電視雜音對他沒影響了,他抱著手臂低頭看地,回思今天晚飯上面的談話。為什麼梁思申肯出面打這個電話招呼他過去,從香港見面時候的情形看,梁思申即使不再責怪他,卻也不想搭理他,因此這個電話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看後面的談話,梁凡和李力又似乎是沒考慮周全的樣子。他知道商場經營不好,小虧,但也不至於弄到梁凡和李力要求著梁思申找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