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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頁

烏麟軒萬萬沒有這些毛病。

他自己本身就有很多毛病,對所有人都疑神疑鬼,在外面不喜任何人近身。今天在花船上坐在他不遠處的那個女子,從頭到尾和烏麟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今天是在文華樓當中招待那些風曲國的使臣們,也就是說今天上了花船的所有妓子,都是文華樓裡面的人。

簡而言之就是烏麟軒手底下的人,再放心不過。但那女子許是被人專門交代過,今天也沒敢上前,就戰戰兢兢地倒了一杯酒。

之後烏麟軒都沒有碰過那個酒杯,花船隻行了一趟,烏麟軒立刻找藉口下船。

他用的藉口還是餘毒未清,身體不適。

結果就那麼一杯酒啊。

他連碰都沒碰的那一杯酒,他今天晚上自己王妃的床他就上不去了。

烏麟軒被拒之門外,甚至被拒之窗外。在怎麼開口叫他的王妃,能看到人就坐在那裡卻不肯回應他了。

烏麟軒先是憤怒,是覺得莫名其妙。逢場作戲這種事情,只要他還沒有登上那登天的位置,就肯定會有。

他如果堅持不讓自己身邊坐人,他作為一個招待眾人的人,會顯得特別矯情。矯情還是其次,他招待的那些人見他身邊無人,肯定也不敢放肆玩樂。

他們會以為烏麟軒在給他們下套。這種事情在烏麟軒看來,是不可避免的。

可是現在他竟然因為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被拒之門外了。

烏麟軒還醉著酒,抬腳就想去踹門。可是他的腳抬起來之後又放下,去砸窗戶的手也頓在窗外。

這樣解決不了問題。就算他衝進去了又能怎麼樣?他的王妃就算今天晚上讓他睡了又能怎麼樣?

她有的是辦法讓自己難受。他還完全挑不出什麼錯處。

比如在歡愛的時候吃東西,表現得漫不經心。比如平時他說話會回應,但生氣的時候鬧彆扭的時候,也是會回應的。卻回應的語氣是不一樣的。

烏麟軒已經總結了,他的王妃一旦跟他鬧彆扭,回答他的話就只有三種。

「哦。」「是嗎?」「這樣啊。」

這三種能回答烏麟軒說的一切的話,每一次都能讓他內傷。讓他憋悶的想殺人。

因此烏麟軒沒有貿然去砸門,而是轉身對著黑沉沉的夜色,無聲張嘴開始吸氣吐氣。

烏麟軒深呼吸了幾口夜裡寒涼的空氣,身體當中的酒氣稍微散了一些。他又換了一種視角想這個問題。

烏麟軒思想非常的靈活,但凡是想不通的事情他都會推翻重新換一個視角。

就算現在被酒精給麻痺了,也不影響他迅速分析出了這件事情的利弊。

這種在他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所有的後宅女子全都不會計較的事情,為什麼他的王妃會計較呢?

因為自己太縱著她了?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又會不會是因為她太在乎他了?

或許獨龍今天跟著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巧合。而是他的王妃專門派人跟著他,派人看著他。

為什麼看著他?還不是因為在乎他!

在乎得連他身邊坐著一個女子,都會難以忍受。

烏麟軒想到這兒。又看了一眼窗戶上映出來的人影。

她看似悠閒地在那邊看書,但是她真的看進去了嗎?

他的王妃這麼在乎他,烏麟軒的笑意無聲的擴大,應該是開始喜歡他了吧。

烏麟軒甚至像陸孟從前說的一樣,調換了一下兩個人的位置,想像了一下。

然後胸口那堵著的什麼東西,就瞬間嘩啦啦地碎了。

如果她敢出去,上花船,和一群人找人作陪。烏麟軒肯定也是無法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