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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的孤城,厚重的城牆高約丈許,方方正正,四周挖下護城河,如今結滿冰晶瑩耀眼。

在離上京城不遠的地方,有這樣一個特殊的存在,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尚家軍駐地。

尚坤躍身下馬,同迎接他的一位中年參將交談幾句,迴轉身從馬上抱下憶君,為她捏緊衣領,交待道,&ldo;讓曲四郎領你去一旁的歇腳處,烤著火喝口熱湯等我出來。&rdo;

臉都被凍僵,憶君說話磕磕巴巴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ldo;好,你……可要,早點,出,來。&rdo;

尚坤微笑,他面色如常,瞧不出來在雪中急行軍過,拿他冰涼剌骨的手伸進憶君的領口,又開始埋呔,&ldo;太嬌氣,跑了一點路就凍成這個樣子,回頭再請兩個醫術好的先生為你換方子。&rdo;

憶君凍得麻木,頂嘴的力氣也沒有,目送他調笑完大步離開,肩上大氅被風吹起,鼓著勁張揚,隨著他的步伐帶著力度一張一合,進入重兵把守的尚家營。

跟著曲四郎的腳步,一步步挪到軍營旁的簡易暖房裡。憶君眼睛飄在四周,山谷幾面環山,除了她進來時看到的那住關隘,另還有一座山頂也能看見垛口和走動的軍士。

一排土屋是營外巡邏的軍士們暫時烤火的地方,屋中一半盤著火炕,擺著兩把條凳,地正中置著火盆,十分簡陋。不過在這冬日的荒郊野外,總算是有一個避風遮雨的地方。

憶君今天來,隨行的婢女們都被安置在城郊的莊子裡,尚坤只帶了她一個。曲四郎解下自己的披風鋪在光溜溜的土炕上,伸手扶憶君坐在上面暖身子。

&ldo;阿兄,你還是穿上吧,外頭天寒地凍,沒披風怎麼能行。&rdo;憶君推辭著不肯坐,只坐在火盆旁的條凳上。

曲四郎露齒一笑,謙讓道:&ldo;夫人總是這樣的客氣,小的當不起這樣的稱呼。&rdo;

他也犯難,郎君突發奇想,今天到尚家營非要也帶著夫人。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方圓幾十里除了尚家軍就是負責監視的千牛衛,到哪裡尋個乾淨的地方安排夫人落腳?

若說營裡也有幾個清靜地方,只夫人進不去,別說她是郎君的如夫人,就是正經的侯夫人也沒資格進尚家營。眼下尚家二位公主和一位郡主都不進去,規矩不能破,只能讓她受點委屈。

因被凍得狠了,憶君不敢立即坐在火旁邊,她伸出手夠到火盆邊,慢慢取暖說話,&ldo;怎麼受不住?曲家阿兄和我阿兄同是生死兄弟,叫你一聲阿兄沒錯。&rdo;

曲四郎不再說話,守在門口望向軍營方向。

&ldo;山上兩處守衛一直都在,就為盯著尚家軍。&rdo;憶君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出聲相問。

&ldo;不僅是這兩處,前邊谷口還有兩個崗哨,也不知從哪一年開始,有尚家營的那日,他們都守在此處。每回谷中人來人往,全落在他們眼中。&rdo;

曲四郎指向更北的方向,遠處山頭數個幾乎看不清的黑點靜靜佇立,說是為監視轄制尚家營的軍士。

有點出乎憶君的意料,不過細想一下也很正常,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上京城皇城旁養著一支猛師,別說天子,群臣也要做出防備,誰也說不準那天尚家的當家人頭腦一熱幹出弒君滅朝的事。

&ldo;山上守著的是何人?&rdo;憶君又生出疑問。

&ldo;一小半是夏家,其餘歸天子直接統領。&rdo;

曲四朗抱臂淡然,尚家軍以這種怪異的方式存在由來已久,記得初被選中親衛跟隨郎君來到此處,他也在心中忿忿不平,氣尚氏不得天家信任,被人嚴密監控。時間長了,他能心平氣和想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