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巧巧,膚光勝雪,目泓清水,就那樣冰著臉也是十分動人。
再看現在,青絲也亂了,額上淺米分荷花鈿幾欲掉下,整人個團在一起,臉色微黃,衣裳也瞧不出形。他真是不知道為何非要這隻病貓,就為她說偷吃魚?亦或者她身上有著他從來沒有過的歡快?
他半蹲下,兩指挾住憶君的下巴,細細端詳,好似從來沒有見過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地方,也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神情變化。眸色冰冷,帶著審視和衡量。
憶君也在靜靜回望,不含任何感情,她把牴觸和抗拒埋在心底。他的手是冰的,沒有溫度。
太子興沖沖一頭撲進來,撞見這詭異的場景,拍掌笑道:&ldo;平安奴,這就是你那病美人。怪不得,你不捨得出去。&rdo;
尚坤鬆開雙指,冷冷問道:&ldo;你怎麼來了?&rdo;就在剛才這一瞬間,他竟意外沒聽見外界的聲音,沒覺察到表兄何時登船。
他再仔細聆聽,船下水波輕潺,那邊畫舫上眾皇子們放大肆笑,旁若無人對各家美女品頭論足,他們半遮半掩低聲議論著柳嫣然,沒有裕王的聲音,大概是去了皇后的船上。
太子瞪目,&ldo;孤來了你難道沒聽見,真是稀奇,快把你家小美人給孤引見,孤賞她一樣好東西。&rdo;說著話,一雙眼睛滿是好奇打量憶君上下,見她狼狽不堪,微皺眉心,又拿狐疑的眼神看向尚坤。
單手壓住憶君的肩頭,不讓她起身,尚坤輕嗤,&ldo;留著你那俗物賞別人罷,阿圓用不著。&rdo;
被表弟嗆白慣了,要是那天見面不被說幾句,太子也不習慣,他開懷一笑並不介懷,從袖中取出一塊玉玦放在几案上,微笑道:&ldo;和上回父皇賞你的瞬紫環一起進到宮中,孤再把它送給你,湊到一起,平安奴拿什麼謝孤。&rdo;
尚坤掃一眼玉玦,淡笑,&ldo;那就收下罷,我的禮還不夠厚?&rdo;
太子沒接話,收起嘻笑的神情,掀起竹簾走到船首,尚坤跟隨出去,兩人並肩在外面輕聲交談,不多時,又相攜換舟劃漿離開。
憶君度日如年等著尚坤回來,身邊一個侍婢輕聲勸她服兩粒瑞金丹,被她婉言相拒。她吃的藥多得數不清,依舊是這副病胎子,還不如死了好,說不定繼續穿越回去。
對自己恨鐵不成鋼,憶君有些氣餒,一把摘下頭上沉重的金鑲玉釵,揮手把它扔到湖裡,只聽一聲輕噗,釵子沉沒水底,只餘水面波紋散開。她披散一頭青絲在伏在金絲墊上假寐,早上還覺得蜻蜓糙蟲頭做得惟妙惟肖,十分喜歡,當它超過她的承負,竟是從未有過的厭惡泛上心頭。
那樣的厭惡就像厭惡自己。
憶君的舉止落到船中侍立的婢女眼中,她們暗中交換眼神,大有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意思。
那廂尚坤跟隨太子穿行碧波,排開荷葉,兩人去向夏皇后請安。鳳頭綵船上雲集著諸皇子們和他們挑中的正妃,夏皇后擺著最為親和的笑意,對一乾兒媳、準兒媳們說話,聽聞太子和尚坤來了,夏皇后笑意變冷,輕哼道&ldo;宣罷。&rdo;
尚家小侯爺,她不想宣見,也能硬闖進來。
尚坤進到船艙,行個揖禮算是見過,夏皇后卻要大度客套道:&ldo;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rdo;
船艙中因尚坤露面,微微起了變化,幾句貴女包括未來的楚王妃都偷瞄向武英侯,只因老國公昔日上京第一公子的名頭太響亮,四十餘年前老輩的貴女們‐‐現如今各府上的太夫人都津津樂道當年的尚家玉面郎君,貴女們從小長在祖母身邊,或多或少能聽到一耳朵。
尚坤要不是自小脾氣太劣,動輒翻臉出手傷人,憑著他赫赫揚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