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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痛。

哪怕是二十多年後的今日,淑妃都記得,那一年的冬天有多難熬。

比天氣更冷的是她的心,她隱隱知道,肚子裡的孩子並非聖上的,而是黃宣的,若這孩子生下來,那就是活生生的罪證了。

可是,她想離開延誼宮,她想過得好一些,起碼能走出這小小的宮室,能用得上炭火……

懷孕,是夏才人唯一的機會了。

方嬤嬤跪在地上,老淚縱橫,她想替淑妃說幾句話,話到了嗓子眼裡又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她記得那一夜,她安慰了夏才人很久,總歸是先離開了延誼宮,若真不放心,過幾個月悄悄落了這一胎……

“想過不要的,”淑妃低著頭,道,“我搬離了延誼宮,封賞一樣接著一樣,聖上和皇太后那般看重,我沒膽子下手,也、也下不去手,畢竟是我的孩子,我……”

第二百九十一章 被動

捨不得。

如何捨得?

到今日這般地步,說透了,也都是一句“捨不得”。

捨不得毀了玉,捨不得放棄長安。

一如她這些年仔仔細細養育李昀,捨不得把他養得不好。

李昀握著淑妃的手,他不想評說對錯,也不想論證這樣滿腹牽掛的性子能否在宮中走得長遠,他只知道,這便是淑妃了,是養了他十二年的淑妃了。

正因為淑妃如此,才有了今日的李昀,也有了今日的長安。

拿著帕子輕輕替淑妃擦去了眼淚,李昀斟酌著道:“娘娘不問我為何曉得是黃宣嗎?”

淑妃抬眸看著李昀,等著他往下說。

李昀道:“黃宣的姐姐是從前尚服局的黃女官,她與梁嬤嬤前後腳進宮,關係極密切。梁嬤嬤認得這玉,這才會……”

淑妃怔住了。

這些年,她都把黃宣埋在心底,從不敢去打探他的事情,黃女官只是個女官,淑妃對她壓根沒有印象,等梁嬤嬤調到長安身邊時,黃女官已經出宮了。

“梁嬤嬤是顆釘子,那黃宣呢?”淑妃喃喃,她曾經的心動,這些年的牽掛,難道都是旁人的算計嗎?

李昀看出淑妃的心思,寬慰道:“娘娘莫要想偏了,您當年只是一個出不了頭的才人。”

淑妃的身子一僵,良久才又笑了笑。

是了,當年的她根本入不了宮中貴人們的眼,誰也不記得她,又怎麼會有人處心積慮來害她。

只是巧合罷了。

梁嬤嬤恰好被人所用,也恰好看出了問題。

淑妃理了理思緒,道:“我聽說先皇后觸發了碎嘴的宮女,擔心她知道了真相,我惴惴不安與方嬤嬤商議,一直不知道怎麼辦……”

方嬤嬤哽咽著道:“殿下,娘娘彼時很猶豫,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瞧著是還不到最糟的時候,卻也沒找到路在哪裡。那是皇后娘娘呀,即便是心裡一瞬間有過大逆不道的想法,也……”

李昀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

哪怕知道淑妃終是害了先皇后,但李昀也不懷疑方嬤嬤提到的“猶豫”。

淑妃不是果敢狠絕之人,又是頭一回害人,豈會不猶豫不遲疑?

“下不了決心,”淑妃的聲音澀澀的,“有一夜魘著了,夢中說漏了,值夜的是聞嬤嬤。

她原也是延誼宮裡做事的,我搬離時她來求我,都是可憐人,我便收了她。

她當時哭著跟我說,‘娘娘咱們不能再回去過苦日子了,您要掉腦袋,身邊這麼多人也要死的死,罰的罰,與其這般,不如真的豁出去了,搏一把,也許就活下來了’。

我叫了方嬤嬤來,三人商議了許久,說的是從長計議。

不久後,先皇后病了,我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