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毓衍問道:“廖普和他媳婦廖張氏,你認得吧?”
那小廝緩緩點了頭,隔了會兒,問道:“不是查我們爺的案子嗎?怎麼問起那兩口子了?難道是他們……”
“古捕快以前是不是來問過你,那二十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陸毓衍又問。
也許是問及前事,小廝的精神慢慢好了些,一五一十道:“古捕快是問過,我也沒說謊。
廖張氏是做絹花的,手藝很好,我當時喜歡我們侯府裡一個小丫鬟,就好幾次買絹花送她。
我一個男人,什麼衣裳配什麼花,一點兒也不懂,就多問了廖張氏幾句。
那婦人真的很熱心,讓我形容姑娘有什麼顏色的衣裳,什麼樣兒的首飾,她給我選。
就為此,那廖普覺得我跟他媳婦不清不楚的,又吵又嚷的。
我們爺看不下去,掏了那二十兩銀子息事寧人,他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
“只給了二十兩?事後廖普還有沒有找過你?”陸毓衍問道。
小廝愕然,奇道:“陸御史是怎麼曉得的?”
第二百五十六章 輸贏
楊府尹正一心二用,一面聽著小廝說話,一面重新翻著仵作的文書。
聞言,他突得抬起頭來,深深看了那小廝一眼,伸手摸了摸下巴。
原本以為就是二十兩銀子的買賣,如今聽來,其中還另有門道了?
他最擔心的是沒有門道,查案子都沒有下手的地方,小廝的話讓他整個人都打起了精神,放下了文書,認真聽他說話。
陸毓衍沒有回答。
小廝也不追問,這是衙門裡,斷案的老爺們肯定比尋常人厲害,他理了理思緒,道:“其實,也不是廖普找的我,是他媳婦廖張氏。”
被訛過一回銀子,雖說是廖普一人的獨角戲,那廖張氏攔都攔他不住,但小廝是不敢再去廖張氏做事的鋪子買絹花了。
畢竟,把一盒子的絹花全買了給心上人去挑,也好過二十兩銀子打了水漂。
哪怕是劉維安出的銀子,且這錢,主子不會問他討要,但他還是不舒坦的。
只是,小半個月後,小廝在永安侯府的hou men外遇見了廖張氏。
“她當時東張西望的,說是來找我的,前回給我添了麻煩,叫我被人指指點點了,她於心不安,”小廝抓了抓腦袋,道,“她都真心實意說到那份上了,我也不好怪罪她。
原也不是她想鬧出事情來的,名聲這東西,婦人比我這麼個爺們重要多了。
我看她說話心不在焉的,時不時看邊上,我就跟她講,若怕叫人看見我跟她說話,又傳出些不好的話來,那她就趕緊回去吧,都是過去的事兒,我不會怪她的。
只是,那之後,她就來得勤快了,每次都欲言又止的,我理也不是,不理也不是,有一回直接問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她與我說,因著前回鬧起來,那絹花鋪子生意一落千丈,東家不要她做事了,她想讓我給她去鋪子裡說說好話,多買些絹花……
說真心話,我不想去的,去了不是更說不明白了嗎?
結果又叫我們爺遇見,掏了十兩銀子給她,爺交代了,這是第二次,卻也是最後一次。
總共三十兩銀子,夠他們那樣的人家吃幾年了,即便丟了絹花鋪子的差事,她幾年間也能重新尋一個謀生的路子。
自那之後,我就沒見過她了。”
陸毓衍聽完,淡淡道:“你可知道,她十月份病故了,廖家沒掏錢給她治病。”
小廝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眾人,而後,嘆息道:“這樣啊,她年紀不算大,長得也好看,就是紅顏薄命,太可惜了。不過,那廖家真是……三十兩銀子呀!怎麼就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