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錯覺。
顧若藍儘量自然卻也窺視著他的反應,他的舉止其實並不在意自己的想法與選擇,但現在,他的眼裡閃現著一種認不出她一樣的目光。許久以來,她都不曾見他如此動容。
“焰,這條怎樣?”她試探性地問著司徒雷焰。她很清楚,他的反應不同尋常。
眼前只有司徒雷焰投射過來那種閃著光芒的眼神,一改剛才的冷傲氣場。
司徒雷焰從怔然中恢復瞭如常的視線,微微點了點頭,開口:“不錯。下單。”依舊是冷沉的語氣,彷彿剛才的一切是一場幻覺。
霎時間,顧若藍的心情躍然高漲。果然,女人是要精心打扮,才留得住男人的心。偶爾來一次驚喜,不錯。但這一次,司徒雷焰難得只是為了她的換裝而動容了。
司徒雷焰的眼眸格外犀利。
他的表現並不突兀。近日來,一直圍著顧若藍轉,終於讓她平和下來,不再引起任何軒然大波。還有,他需要的,也可以慢慢地得到。
只是,剛剛踏入這家店門的時候,頃刻間,他的心像轟然倒塌一般。一直留守駐紮在自己心裡的蕭曦曦,此刻正親暱地陪伴在冷之清的身邊。
不突然,卻格外刺眼。儘管這種想法並未流露出半絲破綻。
她剛剛認真不已地,為冷之清挑選著男士領帶,那個場景,讓自己如同凌遲一般的疼痛萬分。看著蕭曦曦眼光裡自然流露著那種楚楚動人的華光,伸手將領帶舉到冷之清的胸前比對,然後,帶著笑意。。。
一時間,如同一對熟稔的小夫婦一般,祥和安然的氛圍。
這個場景,至少在現在,讓他足以失控。心臟,彷彿被什麼擊中了一樣。
“焰,怎麼了?”顧若藍看著司徒雷焰偶然地有些失神,目光驚詫地走到他跟前。
“沒事,”司徒雷焰注視著在一團白色的襯托下顧若藍的臉,輕緩地開口,“這樣,很美。”
顧若藍聽著司徒雷焰久未稱讚過自己的語氣,禁不住欣喜若狂。這些年,自己那種苦費心機,悽慘可憐的日子,真的應該要到頭了。
司徒雷焰的眼裡,卻只有那一襲白色的光暈。
眼前,褪去了現在所有的場景,彷彿看到很久之前,蕭曦曦帶著怯生生的羞澀,穿著白色的長裙,奕然地翩然走動。
那個她,是那麼令人怦然。——對此,他記得一清二楚。顧若藍的笑靨,此刻,全然毫不知情地達到了東施效顰的熬過。
眼前的顧若藍,越是貼近,司徒雷焰便越覺得無論從內在與外在,都與朝思暮想的她,大相徑庭。只是,為了那不可言出的秘密,他必須忍耐。
硬是將所有的情緒壓制下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忍辱負重。當厭棄,全部轉換為故作欣賞的時候,生活,還是演戲,他也並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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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疾馳回去的路上,車廂裡一片風平浪靜。
蕭曦曦看著窗外,腦海裡一直回想著的,是剛才的詫異。看上去和緩至極的司徒雷焰,甚至把慣常的冷殘都掩飾住了,反而,實在是反常。
本來不想去想那些不尋常,但只要一安靜下來,根本就不可控制地思緒翩飛。這是為什麼,自己也根本不知道。
“你之前失憶過?”冷之清沉沉地問道。
“嗯,”蕭曦曦的思路被打斷,回答,“之前發生過交通事故,撞到頭了。”這句話,不知道講述了多少次。
“想過回憶起以前麼?”他反常地話多。
蕭曦曦不知道他揣著什麼心思,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想過,也放棄過。我想不起來,還有,睿哥哥也三緘其口。拗不過我的要求,也去醫院檢查和嘗試過,但都想不起來。後來習慣了,也就覺得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