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愈發哽咽起來。
頓了頓,她努力控制著情緒,接著說:“或許,你以為他會說讓我活下來。只是他說過,之前,我開玩笑地說過,也認真地說過好幾次——無論發生什麼,如果二者必選其一,那麼,毫無置疑地,我選擇他們活下來。我不知道為什麼當初我會選擇他們,但是,他們——是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的。而現在,我卻沒有好好地捍衛他們。”
蕭曦曦的眼前,彷彿浮現出提及此事時,嚴睿那沉重的表情,還有動容的傷感。他曾說,在病床上,毫無意識的她聽著醫生問詢著抉擇,明明生死未卜得猶如腦死亡,當時她的眼角卻躺下眼淚來。
說到這裡,無聲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唰唰地掉下來。蕭曦曦本來乾澀了一天的眼睛,隨之有些生疼。她不想掉眼淚,總覺得自己畢竟是一個小母親了,無論如何都應該成熟一些。只是,這些,根本忍都忍不住。
她覺得,自己彷彿要把忍了很久都不會告人的話,一股腦都說了出來:“我曾經以為,我是為了他們的父親, 讓他們生存下來。但現在我知道了,他們的父親是你,我更真切地明白了,自己只是單純地想要孩子活著,要他們活下來。他們對我而言,有多麼重要。。。”
這些,即使對司徒雷焰說,或許也只是白說,但眼下,此情此景,她卻只是機械地想要把這些講出來。揹負了太多,太久,她也實在需要一個決口,釋放一下自責與壓力。
真切的字字句句,讓司徒雷焰心口絞痛。
多少個日日夜夜,他期盼著蕭曦曦能夠出現,他誤以為她三年多來,故意躲避著他。在漫長的思念之路,他將想要噓寒問暖轉換成的那種尖銳的憎恨,時刻沒有怠惰地提醒自己。
而此刻,她的眼淚裡,告訴他,當時,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裡,她奄奄一息的時候,經歷了多麼大的痛楚與艱難,才讓他有朝一日,見到了這個夢寐以求的她。
他的心裡,緩緩地注入一絲冰涼。原來,是自己的冷情涼薄,一直誤會,一直狹隘地想象與推測著她。而自我標榜著,他的真愛,她不理會。
司徒雷焰勉強打起精神,不露痕跡地觀察著蕭曦曦,不能再強硬地對她說話。
下意識裡,最柔軟的那一片,敞開來,他柔聲哄著:“蕭曦曦,我。。。只是希望,孩子們,醒過來,還有個健康的你。”
他的視線盯著緩緩垂淚的她,她嬌弱的身軀,卻藏著那讓他都沒有想到的堅強。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呼吸,每一片柔軟的肌膚,都讓他感覺,那麼不可褻玩。
之前,是他褻瀆了她一般,他下意識的思路,充盈著歉疚感。
她許久許久,都不曾對他說過這麼多的話。司徒雷焰不敢揣測,失憶之前,遭遇車禍之前的那段日子,自己是否頻繁地出現在她的腦海。這些,都無從追究。
現在的她,隻身一人,卻依舊保持著像天使般的翅羽,護著兩個更小的寶貝。這樣的她,讓他憐惜得都害怕會融化一樣。
蕭曦曦聽到司徒雷焰的話,用手背抹去了淚。忽然有點小小的窘迫,不由自主,剛才就把自己想的都說出來了。而現在,司徒雷焰那麼冷硬沒有耐心的人,也開始哄著了。
她又有些怪自己的小氣起來,吸了吸鼻子,理順了呼吸,蕭曦曦抬眼看著司徒雷焰。
病房裡潔皎白的燈光,照射著他那雙黝黑如墨的眸子,不經意間,竟透著閃亮的瞳彩,髮絲微微垂在額間,恰到好處地凸顯出他的性感,整張面龐有著無可挑剔的弧線,高聳的鼻樑下,薄唇微抿。
難得見他此刻能夠“平易近人”,洗去了平日裡的脅迫感。
她訕訕地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淡然開口:“我知道。只是。。。”
“你不想走沒關係,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