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嚴沒好氣地瞥了我一眼,答道:“好學,你去重新投個胎,從頭學個十幾年也就會了。”
我琢磨著投胎這事不太好辦,還得去找司命星君那廝商量商量再說。
送著楊嚴出了內殿,就看到外面正躺在地上昏睡的寫意,我這才又想起一件要緊事來,又趕緊囑咐楊嚴道:“對了,叫楚王幫著查一下寫意這丫頭,據她說她有個弟弟扣在齊晟手裡,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楊嚴問我:“哪個是寫意?”
我指了指他腳下,“哪,就是你腳邊上的那個。”
楊嚴低頭看了看,應道:“行,知道了。我給她用了迷藥,過不一會就能醒了,只會當自己打了個盹。”
我點了點頭,眼看著他手已扶到了殿門上,心中忽然十分地不捨,想也不想地說道:“明兒再來啊!”
楊嚴的身子就僵了一僵,轉回頭神色怪異地看我。
我也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尼瑪,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呢?
楊嚴卻是嘿嘿地笑了,低聲問道:“真拿我當姦夫了?”
他這樣一說笑,我的尷尬之意反而沒了,索性咧著嘴笑道:“哪啊,這分明是青樓姑娘送客用的客套話。”
楊嚴臉皮子沒我厚,頓時笑不下去了,掩飾地輕咳了兩聲,轉身出了殿門。
我透過門縫探了探頭,就見他身子輕巧地往上一躍,手已是攀住廊簷翻身上了屋頂。我放了心,爬回床上繼續睡覺,可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齊晟不殺我,是因為我是張家的女兒。
張家高看我,是因為我是齊晟的皇后。
趙王、茅廁君等人肯理會我,是因為我是齊晟的皇后、張家的女兒。
離了張家女兒和齊晟皇后這兩個身份,就我這個人來說,其實狗屁都不是。
這一切我明明都很清楚的,卻依舊混到這麼個悽慘的境況,我真是個蠢貨。
白忙活兩年多,上不能討老闆歡心,下不能得員工忠心,內無心腹宮女內侍,外無得力重臣猛將,眼看著連自己孃家都打算要另謀出路……
若不是齊晟放張老太太進宮這事引起了我的懷疑,我怕是就要真的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倒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夢裡不知怎地就落了水,那水冰涼,沁人心骨,我被凍得一個勁地哆嗦著,心裡還慶幸反正自己會水,淹不死的。於是我就拼命地划水,眼看著就要上岸了,岸邊卻突然多了一個齊晟,輕輕一腳就將我重新踢入了水裡。
我不屈不撓地繼續往岸上爬,他站在岸邊一次又一次地將我踢入水中。
最後一次的時候我終於急了,躍起身來高聲罵道:“齊晟,你大爺的!”
這一罵不要緊,人一下子從夢境中掙扎了出來。
睜眼一看,齊晟正黑著個臉站在床頭,繃著唇角看我。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立刻將我殘存的兩分睡意立刻震了個乾淨!我“噌”的一下子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往後退了退,戒備地看向他。
自從上次之事以後,他雖然經常來我宮中,卻只去後殿看小娃娃。
我也不想見他,所以算著他快來的時候,就趕緊叫乳孃把小娃娃送回後殿去,自己則躲入寢殿。
如此一來,我們兩個已是多半月沒打過照面了。
他負著手站在那裡,不說話,只沉默地打量我。
我緊張之餘不忘瞥了一眼外面,見天還黑著,一時有些糊塗眼下到底是什麼時辰,楊嚴走的時候已是後半夜了,怎麼我睡了這麼長的一覺,外面天還沒亮?
我下意識地掩緊了睡袍的衣襟,就見齊晟的眉頭明顯地皺了皺。
我也覺出自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