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忐忑中度過了一夜,第二日辰時初,凝香宮的小太監就來到了擷蘭殿。
“慶妃娘娘喚九公主前去。”
顧衝打賞了一塊碎銀,順嘴問道:“娘娘宮中可還有他人?”
小太監點點頭,答道:“盧美人一早便去了,正在宮中。”
顧衝心知肚明,這肯定是要興師問罪了,看來稍後凝香宮中,必會有一場口舌之爭啊。
九公主也知道自己勢單力薄,急忙喚來小權子,讓他去芷嫻宮求援。
凝香宮中,慶妃娘娘端坐在孔雀椅上。盧美人坐在左側下首,九公主腳踝依舊纏著青布,只不過在這裡她不敢將腳伸出,縮在了椅旁。
顧衝站在九公主身後,進來時曾偷眼打量了一眼慶妃,看上去與愉妃年齡相仿,與之相比慶妃的體態更加豐腴一些。
細眉柳眼,五官端正,看起來也是位面善之人。
慶妃面露慈笑,關切問道:“九公主的腳傷,可曾好了些?”
“謝娘娘關心,已好了許多。”
九公主在慶妃面前不敢放肆,規規矩矩,輕言細語,倒也有了八分公主的模樣。
“那是最好,日後可要小心了。”
慶妃關心過後,依舊慈笑,問道:“今兒盧美人來說,昨日因為一個奴才你們倆鬧得不歡而散,可謂何事呀?”
九公主瞥了一眼盧美人,回道:“娘娘,這原本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只不過到了盧美人那裡,卻弄成了驚天大事。不但盧美人親自去我那裡登門問罪,還驚擾了娘娘清靜,真是不可理喻。”
盧美人淺笑道:“九公主說得輕描淡寫,奴才目中無主,難道這也是小事嗎?若是袒護縱容下去,是不是日後都可以對主子視而不見呢?”
“我並沒有袒護奴才之意,昨日顧掌事已經責罰小春子跪壁一個時辰而且不許吃午膳,難道這還不夠嗎?依盧美人之意,是不是杖刑打死小春子你才滿意呢?”
“九公主說責罰便是責罰了,誰又知道你有沒有責罰呢?”
“哼!這麼說來,本公主責罰奴才,還要請盧美人前來監督了?”
慶妃輕蹙蛾眉,溫聲道:“你們都少說兩句,有事說事,何必爭吵?”
九公主瞪了盧美人一眼,嘟起小嘴巴不再理她。
盧美人面向慶妃,淡聲說道:“娘娘,事不分大小,卻關乎於我們凝香宮的聲譽。這日後若傳了出去,其他宮必會說我們不遵宮規,主若縱奴,奴必欺主。這樣下去,必會成為他人的笑柄。”
“誰會說出去自找沒趣?難道盧美人是會說出去嗎?”
九公主鳳眼一橫,又有發怒之意。
盧美人笑了笑,說道:“凡事都無絕對,九公主不按宮規行事,只憑奴才們互相欺瞞,終究是遮不住的,遲早都會傳了出去。”
慶妃靜靜地看著她們兩個在那裡做著口舌之爭,只是靜觀不語。
等她們話音落下,才開口道:“你們兩人都為一殿之主,一位美人一位公主,為了一個奴才這樣互不相讓,是不是沒了身份?”
顧衝掃了一眼眾人,忽然開口說道:“娘娘所說極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即便是主子也會犯錯,又何況一個奴才。若是像盧美人這樣不依不饒,那隻怕這宮中將永無寧日了。”
盧美人立刻變臉,呵斥道:“大膽,主子坐在這裡,哪有你一個奴才說話的份。竟敢妄自評說主子,這便是九公主教匯出來的好奴才嗎?”
顧沖淡淡一笑,望向慶妃,說道:“娘娘,昨日盧美人曾來到擷蘭殿,公主腳踝有傷,不能親迎美人。”
“誰知美人並不理會,非需公主親自相迎。公主無奈,只得讓奴才揹著出門迎接盧美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