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鐵慈走出來後,人群轟然而散,遠遠有些陰冷的目光遞過來,鐵慈卻沒理會。
她的注意力被牆上那些畫兒吸引了過去。
畫得比較高,線條也輕,並不明顯,別人不會注意,鐵慈卻想到先前看見的那個影子。
畫被人改了。
第一幅畫上,小小年紀的孩童,被母親扶上小馬。
第二幅畫上,戰士在沙丘上磨刀,遠方月亮盡頭奔來騎裝的女子,戰馬上的三角小旗顯示她是個斥候。
第三幅畫沙塵洪流中多了領頭衝下高坡的將領,鎧甲束纖腰,長髮伴隨沙卷披風高揚。
最後一幅畫,勝利的人們在載歌載舞,女將獨自走向帳篷,帳篷裡迎來她的老父母。篝火下三人擁抱。
鐵慈盯著四幅畫,尤其將最後一幅畫看了很久。
有些勾勒看似無心,卻莫名切中暗中隱秘,深藏的心事和願想在這一刻被呼應,冥冥中彷彿聽見命運的洪音。
女子不該只是附庸和被施與者。
她亦能扶持後輩蹣跚前行,運用智慧獲得尊重,帶領兄弟衝殺敵陣,保護雙親獲得安寧。
這不是夢想,這是她這一生必須要做到的事。
不知道是誰,改了丹野這四幅畫,畫技並不比丹野出色,她卻覺得是此生所見最好。
好到她為此駐足,並永久留存在記憶中。
因為這四幅畫告訴她,於這男尊女卑的時代,於這女子慣被看輕的時代,還是有人,明白並尊重她和她們。
她立了良久,直到有人詫異地看過來。
隨即她走開。
四幅畫淡淡在陽光中展示線條,在最後一幅畫的最下方,多了一個小小的畫面。
是一隻手,大拇指翹起,點讚的標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