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翻完了餐廳裡所有的雜誌,又喝完了一杯熱檸檬茶之後,透過餐廳的玻璃門,我終於看到一個彪形大漢走出了Apple酒吧的大門。這個男人站在臺階上左右看了看,然後三步兩步邁下了臺階,朝著這邊走了過來。本能的,我覺得自己要找的就是這個人。
彪形大漢推開餐廳的玻璃門,視線在大堂中掃過一圈,幾乎沒有遲疑地朝著我走了過來。
“殷小姐?”
我點點頭,“是蔡先生?”
彪形大漢在我對面做了下來,將我上下大量一番之後,大大咧咧地小了起來,“大多數人都叫我查理,知道蔡庸這個名字的人可不多了。”
服務員送上兩杯熱咖啡就一聲不吭地退了下去,看樣子,他也是這裡的常客。近距離地觀察這個人,就會發現他的年齡並不像第一眼看過去的那般蒼老,眼角雖然已經生出了淺淺的細紋,但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方方正正的臉,面板很黑,眉毛很濃給人的印象十分的敦實可靠。
“殷小姐,能不能先請你告訴我,蔡庸這個名字是你從哪裡聽來的?”蔡庸的表情雖然帶著笑,眼神裡卻透著戒備。
“深海。”我平靜地說出了這個名字,如果蔡庸不認識他,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昨夜所見不過就是一場夢呢?
蔡庸明顯地愣了一下,不相信似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深海?”
我點點頭,緊握的掌心裡一片潮溼。
“我能不能再追問一句,你是他什麼人?”蔡庸緊盯著我,神色裡透著顯而易見的緊張。
“愛人。”桌面之下絞在一起的十指慢慢分開,疼痛的感覺反而加深,這兩個字令我如此痛苦,換作以前的話,這幾乎是不可思議的事,“他讓我來這裡找你。”
蔡庸十分謹慎地問我,“你惹了什麼麻煩?”
“我在找人,”我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竭力不讓心頭紛亂的感覺干擾到我的敘述,“我們的孩子被人帶走了,對方有保鏢,很不好對付。”
蔡庸把叼在嘴角的香菸拿了下來在手指間轉來轉去地擺弄了一會兒,然後波瀾不驚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報酬隨你提,”我注視著他微微皺起的眉頭,覺得這人的心思要比他外表給人的印象更加縝密,這一點令我覺得滿意。我並不打算找一個莽夫來替我提刀上陣,跟夜族人鬥,光有蠻力是遠遠不夠的。
蔡庸對我的說法不以為意,他低著頭繼續擺弄那支香菸,聲音裡卻透出了淡淡的笑音,“報酬就免了,就算你肯給我也不好意思收,我還欠著他一條命呢,你打算怎麼幹?”
“繼續找幫手,同時尋找對方的下落。”
蔡庸淡淡瞥了我一眼,“你還不知道對方的下落?”
“在找。”這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話題。停頓了一下,我有意識地將話題岔開了,“等人找齊之後,需要的東西你列張單子,我去想辦法。”
蔡庸點了點頭,“時間能允許的話,最好能把你找到的幫手們集中到一起彼此適應一下。”
“我會考慮。”我把鈔票壓在碟子下面。我和這個人只是第一次見面,我覺得話說到這個程度應該就已經足夠了,正打算起身告辭的時候,蔡庸又問了我一個問題,“深海還是那麼喜歡吃草莓味的冰淇淋嗎?”
“草莓味?”我皺了皺眉,“他偏愛的是香草口味……你在試探我?”
蔡庸哈哈大笑起來,“我的命就算交到你手裡了,不問清楚怎麼行?”
一句話澆滅了我心頭的火氣,跟夜族人對著幹,要說一點兒危險沒有誰也不會信。
“你這算答應我了?”我重新坐了下來,也許把話說清楚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吧,“這件事確實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