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銘聽懂她休戰的訊號,便也伏在課桌上休息起來。
季鴻看他們兩午休的模樣十分羨慕,天知道他多想休息,可他偏偏還要寫作業。
午休時間雖然只有一個小時,卻也足以讓季鴻把上午老師們留下的作業寫完。
他先寫的英語作業,畢竟今天的英語作業只需要抄單詞,不用動腦,寫起來更快,寫到數學的時候,他拿出了李玲玲留在他這裡的草稿本,又看了一遍她的解題思路,才開始做題。
他寫完數學作業時班上同學已經全部回來了,輕微的挪動桌椅聲後就再沒有別的聲音,季鴻不再觀察班上同學的午休習慣,動筆寫起物理作業。
幾乎是預備鈴聲響的第一秒,他身邊的李玲玲也醒了,她臉色蒼白喘著粗氣,像是受了巨大的驚嚇和刺激。
季鴻把她的草稿本遞給她,問道:「怎麼了,做噩夢了?」
李玲玲的狀態看起來非常不好,季鴻的聲音暫時撫慰了她的驚恐,她的視線緩緩移動到季鴻臉上。
「季鴻?」李玲玲聲音顫抖,語氣中滿是疑惑,「你怎麼在這裡?」
季鴻被她這個問題問得有點懵,「我不在這裡,我該在哪裡?」
李玲玲猛地站起身,桌椅之間碰撞出巨大的響聲,剛從午休中緩過神來的其他人神色不耐的看著他們。
「搞什麼啊,你們普通班午休可以這麼吵嗎?」
李玲玲看清了自己身邊的環境,臉上的驚恐逐漸消散,她對那個出言抱怨的男生笑了一下說:「抱歉。」
那個男生似乎也沒遇到過好看的姑娘對自己笑,臉瞬間漲紅磕磕巴巴地說:「沒,沒事。」
季鴻還是不放心李玲玲,在她坐下後又問:「你怎麼了?」
「做噩夢了,」李玲玲摸了摸額頭上的虛汗說,「特別可怕的噩夢。」
季鴻哦了一聲後,繼續寫自己的作業,完全沒有注意到李玲玲看自己那若有所思的眼神。
「季鴻,你為什麼要進重點班?」李玲玲問。
對於這個問題,季鴻回答得是相當有經驗了,他想也不想就說:「為了考個好大學啊。」
「那你考好大學又是為了什麼呢?」李玲玲又問。
從來沒有人問這個問題,哪怕是賀銘,也只是在他說出要考大學後就不再追問。季鴻停下筆,抬起沉醉在作業中的眼眸看向李玲玲。
李玲玲毫不閃躲的與他對視,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什麼。
「為了以後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季鴻說,「為了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行事。」
李玲玲忽然笑了,笑裡滿是嘲弄的意味。
季鴻從來沒有見她這樣笑過,他聽見她說:「季鴻啊季鴻,你太天真了。」
她慢條斯理收起自己的草稿本,對季鴻說:「你以為讀書就可以改變命運嗎?你以為考了重本就可以讓人對你刮目想看嗎?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軌跡了嗎?」
李玲玲笑聲驟然收住,她直直的看進季鴻眼底,語氣裡全是怨毒和哀傷,她說:「我告訴你,別做夢了。」
「李玲玲,不要置喙他人的決定,你家人沒交過你嗎?」賀銘轉過頭,盯著李玲玲。
李玲玲的目光從季鴻移到賀銘,她又笑了,溫柔恬靜,她柔聲說:「賀銘,你以為你就能如願了嗎?」
賀銘「騰」一下站了起來,揪住李玲玲的衣領,「我不想打女人,所以,」他一字一頓地說,「你閉嘴。」
李玲玲做出投降的姿勢,賀銘才鬆開她的衣領。
班上的人對這一出突發的劇變反應不過來,等他們回過神時,大戲已經落下帷幕。
季鴻的視線在賀銘和李玲玲身上遊走,他隱約察覺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