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薰香燒的正好,香味纏繞在香爐旁,散著香味。澹臺雲逸敲著桌面,眉頭輕微皺起。自打那日他暈倒忘掉一些事情之後,他的眉頭就總是皺著,好似有著無盡的煩惱。
對於自己的變化,澹臺雲逸自然是清楚的。也正因為清楚,他才會惱怒。要知道,過去的他,不管遇見什麼事情都能冷靜面對,將一切危險降低到最低程度。可現在,心卻亂了。若是換做過去,澹臺無月與他這般說的話,他或許還會答應。然後想個辦法去搪塞父皇那邊。可是現在不知怎的,他卻不想。
“你是太子,身為太子你該做什麼,我想不需要我來教你吧。”澹臺雲逸冷冷的問道。澹臺無月聞言,沉默了。
自然不需要人教,只是有些事情他卻也不想做。
澹臺無月沉默著,鳳眸之內一片暗色。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半晌,澹臺雲逸方才道:“給我一個理由。讓我背黑鍋至少要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任何理由。本宮只是改變主意了。你看看城中的這些牡丹。若是這樣下去的話,只怕用不了多久,整個城人的都會成為這些花的養料了。這城中幾十萬的百姓,你真的忍心?”澹臺無月看著澹臺雲逸,質問道。
澹臺雲逸卻是神色淡漠:“比起這數十萬人,我更在意這嵐臨的未來。老六主殺伐,若是讓他成了帝王,日後這嵐臨必定戰爭不斷。到時,那戰場之上,何止是幾十萬人?橫屍百萬,家破人亡。那才是真正要規避的。”
澹臺雲逸說罷,看向澹臺無月:“這也是當初我幫你的原因,你該不會是忘掉了吧?”
“對你來說,這幾十萬的人命,也比不得我們的計劃?”澹臺無月有些惱了。
“殿下。”澹臺雲逸叫了他一聲。
“這件事,我必定要做。哪怕不為這城中的人,我也會做。”澹臺無月的態度蠻橫。澹臺雲逸見沒有任何改變的可能。氣的半死:“既然殿下已經有了決定,又何必再與我商量?只是這件事的結果,你自己去承擔!”
說完,澹臺雲逸拂袖而去。
只留下澹臺無月一人,試圖讓他冷靜一下。而澹臺無月,坐在椅子上,將茶水倒入香爐之中,滅了香。
心中對此雖有歉疚,卻不想改變什麼。
他雖想要稱帝,可也不想讓心愛的人難做。哪怕她說了不需要他。他也一樣要去幫她。感情這種事,從來不講付出與回報。
因為,只要見了,愛了。這便是天下間最幸運的事。
他何等幸運,能有這個女人的喜愛。既然得了,就絕不放下。
天色漸漸暗下。入夜,極少有人會在外走動。據說,這夜裡會遇見鬼魅。澹臺雲逸皺著眉頭,走在這旬陽城的主街道上。
第一次的,心中起了一絲憐憫。
現在,旬陽城一到夜裡便是這般。若是再過一些日子的話,只怕旬陽城便再也沒有人了吧?城主做的的確有些過分了。
可……縱然如此,這也是一條不能蹚的渾水啊。
天下間能人何其多?為何無一人敢管此處之事?人家都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旬陽城中的人,只怕是父皇不想讓他們活下來了。
旬陽城的城主與父皇之間的關係,只怕不只是救命恩人那樣簡單。父皇這些年來,一直對外尋人。這其中的古怪,明眼人自然看得出。
若猜得不錯,只怕也與這旬陽城城主有干係吧。
“哎!”
澹臺雲逸搖頭,卻是繼續走了走。
夜色正濃。月光照在那些牡丹上,血氣彌散開來。好似在訴說著,這城中的古怪。女子站在一旁的花叢內,摘下一朵牡丹,塞入了嘴裡。那微白的臉,讓人看著只覺得邪門。她雙眸明亮,眉頭稍稍皺起,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