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著,睫毛不停發抖,眼淚從眼角滾下來,卻不敢發出聲音。
漫長地等待後,她聽見自己的哥哥回答:「我會養她。」
等舅媽出去了,池鉞拿出紙替池芮芮擦眼淚,淡淡問:「哭什麼?」
聽見這句話,池芮芮反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睜開眼嚎啕大哭起來。
「哥哥,你別不要我。」池芮芮哭得撕心裂肺,還要對著他保證。「我會很聽話的。」
池鉞聽見這句話扯了扯嘴角,摸摸她的頭回答:「好。」
等到池芮芮再睡著,池鉞出了病房,坐到院子裡角落的長椅上。
去寧城的車票在他的書包裡,時間肯定已經過了,他沒拿出來看。包裡還有半包煙,池鉞一根接著一根,直到全部抽完。
手機經過一夜的長途,只剩下百分之十的電。池鉞點開蔣序的微信看了很久,直到手機電量耗儘自動關機,他始終沒有發出去一句話。
其實他可以發一句道歉,解釋原因,或者這些都不用,說一句改時間了,蔣序估計都只會生幾分鐘氣,又飛快原諒他。
因為蔣序永遠給池鉞反悔和選擇的權利。
但是他沒有。
院子裡的天狹小又閉塞,清晨的光線明暗交錯,將池鉞的人生在此刻斷章,輕易終結掉他所有關於未來的設想。
池鉞在這樣的光影裡,第一次這麼明確的感知到:自己失去蔣序了。
和老家路途遙遙的寧城,那天蔣序在汽車站門口待了12個小時,從天亮等到天黑。最後一班紹江到寧城是下午4點,已經在3個小時前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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