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下人們在車馬場遠遠見了這般光景,頓時氣的渾身篩糠也似的抖,嘴裡罵著娘就連忙回報進去。那管家知道事情不好,連忙的跑出來,手指著最高大魁梧的李海牛鼻子罵道:“一群王八羔子!沒有王法的東西!好好地面不吃,還敢摔碗!等我報給你們家姚老爺知道,一人幾十板子都輕的!你們要是我周家莊子裡的,我非送去衙門,二百板子下去,給你們戒戒毛病!”
李海牛聽了這話便怒起來,重重的大步踏上前來,一把攢住這管家的領口,把那瘦猴般的管家如小雞一般拎的只有腳尖點著地,捏著右拳作勢要砸下去。
木工班總班長李君趕緊上來,伸出兩個膀子一把拉住道:“海牛,別惹事!橫豎不吃麵就是了,倘若打了他,東家不好說話。”
李海牛手一抖,那管家被呼啦一下推出去摔在地上,卻受了驚嚇,嘴裡不敢再罵。
這些天來跟著姚梵米麵管飽,有菜有飯,已經把李海牛身上的功夫底子全都養了回來,青筋糺結的大臂上重新長回了肌肉,隨手一把,就能使出耕牛般的勁力。這些日子裡,姚梵其實也看出來了,李海牛說他以前是個騎將,手裡幾十條人命,絕對不是吹的,他那身板和肌肉,要是手裡操個大刀片子,放到2011絕對是個恐怖分子。
姚梵這時已經在周秀松的引薦之下,結識了一干鄉紳,亂紛紛行禮寒暄之後,剛在周家大院裡面的戲臺前坐下,身旁坐著周秀松,他正尋思著,怎麼李海牛等夥計們不過來看戲。
“姚兄,這盛泰班原是咱山東巡撫丁大人從京裡請來給他家老太太祝壽的,我聽我家老六寫信回來告訴,就連忙差人去,巴巴的從濟南府請來了,想著開個堂會,叫我即墨膠州有頭有臉計程車紳們也都聽聽這京城裡的調調。
姚兄,你在海外可有京戲聽?”
姚梵笑道:“洋人聽不懂京戲,他們有自己的歌劇,我在海外自然也就沒機會聽這西皮二黃的腔調了,今天有幸藉著您的寶地聽上一回,確實是親切。”
賀世成心裡卻奇怪,他老聽姚梵唱些個他沒聽過的戲文,個個好聽,可見東家是常常聽戲的,卻不知東家為何要說謊。
周秀松聽姚梵誇讚,心裡高興,坦誠地道:“前日裡姚兄送來大禮,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便想著回請姚兄,也能借個機會與姚兄攀交一番,今日一見姚兄,果然是一表人才,實在是叫人高興的。”
姚梵道:“哪裡哪裡,我一個外來的客商,叨擾貴地,一點小禮物只是略表心意罷了。”
周秀松道:“我聽說,前些時候姚兄為了一個女子,與郭家大爺繼修起了些齷齪,可有此事?”
姚梵轉頭盯著周秀松,緩緩道:“怎麼,周兄也聽說了?”
周秀松笑道:“這即墨和膠州加一起也就屁大的地方,大家都是相熟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姚兄聽我一句勸,若是有什麼過節,揭過去也就算了。”
姚梵聽周秀松這話,像是要做和事佬,便道:“有人心眼兒小,要欺負我一個外來戶,我倒是大度的,並不想惹是生非,可就怕別人不肯干休。”
周秀松道:“姚兄莫要擔心,我今天可是周黃藍楊郭五家都請了的,到時候大家把酒言歡,這過節也就揭過去了,橫豎一個女子罷了,他郭繼修總不能不給個面子。”
姚梵知道賀萬年會在下午過來,便道:“這事並不取決於我,主要是看那郭繼修。”
周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