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折騰她為樂,詠舒看透了這一點,也就不再多言,舀一勺湯藥,吹一吹,而後再喂至他唇畔。
弘晝一直緊盯著她,她始終低垂著眼睫,不發一言。
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弘晝主動開口,“我唇間的傷痕是怎麼回事?”
詠舒面色如常,並無一絲羞怯之態,大大方方地承認,“我咬的。”
“為何咬我?”
“心情不好,不想親吻。”詠舒也不隱瞞,怎樣想的便怎樣說,惹得弘晝勃然大怒,
“該生氣的人是我才對,你憑什麼心情不好?”
她並無懼怕,亦無愧疚,隨口附和著,“五爺說得對,我沒資格鬧脾氣,你若不高興,只管責罰便是。”說著她又將勺子送至他面前,
“五爺請喝藥。”
此刻的她沒有半分情緒,弘晝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綿綿軟軟,一點兒都不解氣。
入口的湯藥越發苦澀,弘晝難捱得緊,偏他才放了話,要慢慢喝,這會子不好改口,他只能強忍著不適,一口一口的嚥著。
待藥見底時,詠舒放下藥碗,站起身來,“藥已經喂完,我該回房了。”
然而弘晝又怎會輕易放她離開?“所謂侍疾,便是得隨侍左右,不得遠離,在我沒復原之前,你得住在這兒,方便照顧我的起居。”
一直眸眼半垂的詠舒聽到這句話時,終於抬起眸子望向他。
迎上她的目光時,弘晝不由有些期待,想聽聽她會如何拒絕。
出乎他意料的是,詠舒並未反駁,她的眼底沒有波瀾,寂如枯井,毫無生機,
“是,謹遵五爺之令。”
她要走,他不高興,現在她不走,他仍舊覺得缺了點兒什麼。
平日裡的詠舒眸光靈動,聰慧伶俐,慣愛狡辯,遇到她不喜歡做的事,她便會據理力爭,如今的她卻不再與他犟嘴,不論他提出什麼要求,她都會答應,但她的眼中已無光彩,只餘麻木的乖順。
兩人不再像是夫妻,反倒像是主僕一般,近在咫尺,心向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