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不吭聲,裕嬪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忿然數落道:
“先前你怎麼胡來,額娘管不著,但如今你已經成親,就該對你的福晉好一些,給她應有的尊重。你們儘快圓房,添個嫡子,這便是你作為皇室子弟應盡的職責!”
弘晝聽得不耐,嗯嗯啊啊的應承著,態度十分敷衍。
一刻鐘後,詠舒歸來,只見弘晝看向她的眼神異常冰冷,卻不知他們母子二人究竟說了些什麼。
弘晝沉著臉起身告辭,說還有政事要辦,而後便帶著詠舒一道離宮。
來的路上天未亮,她什麼都沒瞧見,午後這會子倒是看得真切,只可惜日頭毒辣,一片刺白,曬得人睜不開眼,加之這厚重的吉服裹身,詠舒熱燥不已,裡頭的中衣已然汗溼,渾沒有心情欣賞這皇宮的景緻,只想快些出宮去。
出宮的路上有小太監跟隨,弘晝一言不發,直至到得宮門外,上了馬車後,弘晝緊盯著她,眸光不善,
“你若有不滿,儘管跟爺說,何至於到額娘跟前告狀?”
“告什麼狀?”詠舒拿巾帕擦著額頭的汗,不明所以,“我沒跟額娘告狀啊!”
他那雙桃花眸再無一絲和善,凌厲如刀鋒,“那她怎會知曉你我沒圓房,怎會知曉喜帕上的血是假的?不是你說的又會是誰?”
蒼天可鑑,詠舒壓根兒不曉得這些內情,
“娘娘的確問過我,你待我如何,我只說你待我很好,其他的矛盾隻字未提,因為我覺得這是你我之間的私事,沒必要勞煩旁人來解決。”
她句句屬實,然而弘晝找不到信她的理由,“圓房亦是私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曉,我沒提,那便只會是你!”
解釋不清,詠舒只能反向去推,“那麼敢問五爺,我為何要跟額娘提那些事?我的目的是什麼?”
還能為什麼?她的目的再明顯不過,“讓額娘給我施壓,迫我與你圓房!”
這話在詠舒聽來著實可笑,她紅唇微勾,不屑冷哼,“你以為我很想跟你圓房嗎?你以為天底下的女人都會喜歡你嗎?”
回想起大婚那晚的不愉快,弘晝疑心更重,眸光緊鎖於她,憤聲質問,“那你想跟誰圓房?你喜歡的人又是誰?”
她只是隨口一說,未料他竟能聯想那麼多,“即便你我已成親,可你待我不好,一直冷落我,為難我,我自然不會喜歡你,更不想跟你圓房,此乃人之常情。”
她怎麼好意思跟他計較?“爺為何冷落你,你心裡沒數?大婚當晚,本該圓房,你卻哭哭啼啼,一直掙扎不從,不許我碰你。
爺問你是否有心上人,你還是一直哭,不否認那便是預設,既然你心不在我這兒,又憑什麼要求我待你好?”
居然還有這回事?詠舒只當是弘晝偏愛雲格格,才會在大婚之夜撂下原主,哪料竟是因為原主不從?
那麼原主為何不肯圓房呢?聯想到星彩曾提過的三爺,詠舒不禁在想,那三爺和原主到底是什麼關係?難道他是原主的心上人?
詠舒並不知曉原主的想法,不管有沒有這回事,她都不能承認,但弘晝因為此事而對她心生芥蒂,她便得想法子化解這矛盾。
苦思片刻,詠舒終於想到說辭,
“五爺可能誤會了,我之所以不肯圓房,是因為早在出嫁之前,我便聽人說,五阿哥是個多情之人,慣愛尋香問柳,我以為自己所嫁並非良人,更擔心你經常出入花街柳巷,會染上髒病,所以我才會心生排斥,不肯圓房。”
被汙衊的弘晝怒不可遏,“爺去青樓只是聽曲兒,從未碰過那些女人,何來的髒病?”
詠舒一臉無辜,將責任推給外人,“民間是這麼傳的,傳得有鼻子有眼,我又不曉得真相,也就信以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