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依然是在昨晚的正廳舉辦。
除妖師們跟著迎親隊伍,一路熱熱鬧鬧地來到前院的正廳。
往正廳裡看過去,發現偃月山莊的人都在此,月莊主夫妻高坐在上首的位置,還有偃月山莊的諸位弟子,唯有賓客席是空著的。
看到那空著的賓客席,眾人便知是給他們留的。
只是昨晚被鬼迷了心竅,無知無覺地坐在那裡,今晚眾人神智清醒,卻不知道要不要繼續坐。
正當眾人遲疑之際,便見江逝秋帶著季魚坐下,紅綃如同一名忠誠的騎士,站在兩人身後,手按在腰間的佩刀上。
見狀,許修珏、陳青峰和左凌雙等人不再猶豫。
這些人都坐了,其他的除妖師也只好落坐。
偃月山莊的人彷彿感覺不到他們的異常,滿臉笑容地招呼著他們這些賓客。
除妖師們臉上的神色有些勉強,苦苦地忍耐著,方才沒有直接祭出法器一通嘎嘎亂殺。明知道這一山莊裡的都不是活人,若是平時,那就直接動手,可現下情況不明,萬一弄巧成拙,反倒不妙,只能按兵不動。
眾們心裡不得勁,對婚禮也沒興趣,不禁看向江逝秋,看他有什麼指示。
只是這一看,他們都很無語。
江逝秋倒是對婚禮很是感興趣,一邊看一邊和季魚咬耳朵。
“娘子,原來人間的婚禮是這般,說起來,為夫還沒有和你在人間舉辦過婚禮呢,你可有遺憾?要不等離開此處,咱們也補辦一個罷?”
季魚:“……”
季魚不想說話。
不過她仍是將他的話聽進耳裡,心裡微沉。
作為除妖師,她素來明白陰陽相隔的道理,陰陽相隔也是對人間的一種保護法則。是以再強大的妖邪,想要入侵人間,亦會選一個恰當的時機,遵守一定的規則,否則人間亦會削弱其力量。
季魚很清醒,知道自己和江逝秋之間是怎麼回事,她對他口口聲聲叫她“娘子”一事,一直以為是他故意戲耍自己,自己是被他選中的目標,以此來掩飾他的真實身份。
可若他們真的舉辦過婚禮,而且那婚禮並非陽間的婚禮的話……
季魚頭皮發麻,不敢再深想下去。
“娘子,你想什麼?”江逝秋饒有興趣地問。
季魚雖不想理他,但也知道不能和他對著幹,敷衍道:“沒什麼,只是在想,我與你的婚禮……”
江逝秋眸光微閃,笑道:“娘子想不起來嗎?可真是讓為夫失望。”
季魚:“……”
敏銳地察覺到他眼中乍現的陰冷,雖不知道是他本性還是衝著自己而來,季魚仍是心驚肉跳。
她鎮定地說:“我會努力想的。”
這話果然安撫住他,那陰冷之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溫柔,他愉悅地說:“那娘子可要好好地想呢。”
季魚再次不知道說什麼。
幸好,婚禮已經開始。
新郎新娘被眾人簇擁著進來,新郎春風得意,意氣風發,新娘蒙著紅蓋頭,肉眼可見的僵硬,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喜娘攙扶著。
雖然知道是怎麼回事,然而看到新娘那百般不情願的模樣,還是有不少除妖師暗暗慶幸。
這年頭,除妖師長得太過好看也不安全啊。
妖邪也是有審美的,別以為人家不是人,就喜歡找個醜的。
司儀開始唱禮,月莊主等人滿臉喜氣地看著正在拜堂的新郎新娘,除妖師們面無表情,暗暗警惕。
他們一邊警惕一邊等待江逝秋的指令。
然而直到禮成,江逝秋都沒什麼表示,也並未讓他們動手。
除妖師們心裡不確定,頻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