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急乎乎地溜了。
墨荷皺眉,見她有別於以往的愛撒嬌,眼下竟跟自己聊不到幾句就跑了,思忖她回來以後慌張閃躲的神態,再看這時候月上中天……
“湘湘!”
她一僵,怔怔地回頭。
“你在茶莊到底在忙什麼?我以前當丫鬟,在絲綢莊再忙也絕不忙到半夜,你老老實實地說,今晚在那邊做了什麼?”她目光銳利,緊盯紀湘眼中躍起的慌亂。
表嫂好精!
“我……我……我要掃地……”
老半天才擠出這個蹩腳的理由,墨荷氣得麗瞳生焰。
“你撒謊?你知不知道女兒家最不——”她瞠目,沒了未完的責罵,瞬即痛苦地擰起臉,身子一軟,連忙張開手掌撐著地面。
“表嫂!”紀湘奔上前,倉皇地想抱起她,卻摸道她裙襬上溼漉漉的。
破水了!
墨荷痛得幾乎在地上打滾,紀湘哭著奔去拍打房門,燈火一房一房地亮了起來,丫鬟披散著一頭亂髮,慌張出門請收生婆去。
曾元晟趕至,看見在地上受盡折磨的妻子,嚇至臉青,但一雙健臂仍穩穩地抱起她。
“表嫂……”
她側首,看見快步跟上來的湘湘,她緊抓丈夫的衣襟,咬牙切齒道:“我……我不要生女兒!”女兒都被男人欺負,她不要生!
“那就給我生兒子!”曾元晟恐慌起來。先前墨荷嚷著要生女娃的,這下以為她痛得堅持不下去,忙哄她撐著,迅速將她抱進了房間。
她不再說話了,巨大的痛楚使她只知申吟。
當夜,整個宅第燈火通明,下人忙裡忙外,煎熬至天明,墨荷順利產下了女娃。
三天後,鐵銘勳攜著賀禮往絲綢莊,登門恭賀弄瓦之喜。
大廳內,曾夫人抱著孫女,喜不自勝,到訪的客人們皆圍著她看娃兒,紛紛讚揚女娃兒生得好,連她吵鬧的啼哭都教人覺得歡樂。
“姨娘,表嫂說娃兒該喝奶了。”
聞聲,他立刻回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走進大廳的紀湘。
看到他,她怔了下,臉兒一紅,不自在地別開眼,過去抱起娃兒便離開了。
鐵銘勳起身跟曾夫人交代了聲,尾隨她至奶孃的房間。
這幾天沒看見她,他一個人在茶莊心急如焚,那夜纏綿的次日,他等不到她來茶莊,中午去了絲綢莊才知墨荷生了,得知她留在房裡關照表嫂,他只好先行離開。
那日醒後,他頭腦還有些昏沉,但忘不了夜裡發生的事,也理不清自己的作為,想不透為何會對妹妹一樣的湘湘那麼心動?
但他倆之間,既然有了最親暱的關係,他必須得儘快給她名分。
給奶孃送過娃兒後,她走到自己的房間前,不吭一聲,他懂她意思,跟著她走了進去。
“你好嗎?”他凝視她漾著秀慧的明眸,沉聲問候。
她點頭,頰上泛出俏麗紅暈。
“湘湘,嫁給我。”
她一怔,看他寫滿嚴肅的神情,竭力壓下心頭的激動。
“你愛我嗎?”她不回應他的決定,只管問他的心意。
輕淡如煙的問話是她心中沉重的期盼,那是比名分更重,更教她在乎的東西……
她眨眨模糊的眼,想看清他臉上每一個表情,更想看透他的心。那晚將身子交給他,她是心甘情願的,她並不後悔,只祈求他能回應自己的感情,即便是自己的千分之一也好。
她祈求的,只是能走到他心上而已。
鐵銘勳心神一震。她問得直接,教他啞口無言。
他愛她嗎?愛嗎?從未認真思索過的問題讓他不懂如何應付。
在這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