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正師叔,事情是這樣的。」清流說,「我們在武陵城中打尖的時候,遇到上官妹妹和人起了點衝突,就幫她趕跑了那人,順便帶她一起來了。」
逸正責怪道:「成天就會惹麻煩,還不快謝過兩位師兄和太師叔。」
「太……太師叔?」上官鈴僵硬地看著慕流雲。
「你不是上清宮門下,不必如此稱呼。」慕流雲淡淡道。
「……」上官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確實沒有聽任何人提起過這個年輕的太師叔,因為即使門派中的弟子,有很多也只知道後山清風閣裡住著師叔祖玄一道長和一個不愛說話的年輕道長,卻是直到最近才知道這個默不作聲的道長竟然是玄一道長所收的徒兒。她一個遊離於門派邊緣外的親屬,更是無從得知。
所以上官鈴以為不到三十歲的慕流雲肯定是清字輩弟子,加上清流和清越故意使壞不告訴她,一路也不稱呼慕流雲為太師叔,直到這會兒才一個晴天霹靂落下來,把她剛剛萌發的一點兒少女春心給劈了個灰飛煙滅。
見上官鈴只是呆愣地瞪著慕流雲,逸正不禁皺眉:「鈴兒,別沒禮貌。」
慕流雲倒沒有理會,他早已與天和一道向庭院內走去,邊走邊跟天和說起那次兇案和後續的事情,並且直到這時才想起來招呼張馳過去介紹給師兄認識。
自來熟的張馳接過了慕流雲的話頭,開始繪聲繪色地說起了他們一路來的經歷。
天和越聽臉色越是凝重,把二人帶到自己的房間,屏退了其他弟子,鄭重其事地對張馳說:「張少俠,你說驚鴻山莊可能參與了此次兇案,全是你根據一些蛛絲馬跡得來的推測之詞,如果沒有什麼過硬的證據,我們恐怕不好憑著這些就向秦莊主問罪吧。」
張馳連忙搖搖手說:「我可不是在建議你們直接向秦莊主發難,而是想找秦莊主問問,這幾樣跟驚鴻山莊有關的東西是怎麼回事。」
「如果直接去問他,即使真是他做的,他又怎麼會承認呢?」
「就算他說謊,也一定會有跡可循,我們只要根據他的說法往下追查,總會發現話語中存在的一些破綻。」張馳說,「不論他給出的訊息是真是假,我們掌握越多的訊息,就離真相越近,總比眼前根據這一點點線索瞎猜的好。」
慕流雲也說:「張馳很聰明,這一路上幫了我不少的忙,我覺得我們應該聽聽他的意見。」
「張少俠如此古道熱腸,肯願意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了,等到秦莊主回莊,我們便一道去問問他吧。」天和笑著說,「你們一路奔波辛苦,還沒來得及接風洗塵,就讓你們如此勞心,倒是我疏忽了,先去歇著吧。」
張馳連稱客氣,慕流雲卻想到了什麼:「我記得他們給你安排了一個很偏的住處,你與逸正換換吧,住我旁邊的房間,也好隨時過來同我說說話。」
「好啊。」張馳愉快地笑了,又看看天和,不好意思地說,「一來就佔了你們的地兒,會不會不太方便。」
天和溫和地笑笑:「師弟自小沒有什麼朋友,此次下山能遇上張少俠如此投緣之人,也是難得的緣分,張少俠就不要拘泥於這些小節了。」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天和點點頭:「師弟你留一下,我還有些事情要單獨與你說。」
張馳就起身告辭,聽到他的腳步聲遠去,天和對慕流雲說:「師弟可知道此人的底細嗎?」
「師兄記不記得,我當年第一次下山除惡時,從半面閻羅梁笑天的手裡救下過一個小孩,就是他。」
天和驚奇道:「世間竟有如此湊巧之事?」
「嗯。他自幼四處流浪,加入過丐幫,後來又在西北軍中從軍三年,如今在為『包打聽』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