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當時還是搭上軍艦逃走的,花了我這麼一匣子大黃魚。」外公放下筷子比劃了一下,「那邊一屋子東西,回頭讓思申教你,她學得比我那幾個孫女孫子還精,以後那屋子帶傢俱都是你們的。」 宋運輝只是笑了笑,沒有應聲,估計這又是外公向他丟擲的誘餌。 外公卻道:「你笑什麼,以為我給你畫餅充飢?你去問問,那邊房子產權寫的是思申,要不她肯為我奔走?你那女朋友,為人精得很哪。」 宋運輝只得為梁思申申辯:「她跟我說過,當初為你辦那房產證費了點周折,要不是她有來上海工作的證明,即使憑關係也未必給你辦到。而且,外公你其實清楚思申的為人,否則你敢把房產寫上她的名?」 外公卻搖頭道:「我不是相信思申,我是相信我女兒。我女兒能把我老房子的拆遷費存著還我,思申會打官司問我要錢,我怎麼敢相信思申。你別替你女朋友辯啦,你不如自己小心一點,別哪天被她剝得傾家蕩產,想哭都沒處去。」 宋運輝沒搭理,繼續吃他的早餐。這份早餐由小王和另一個上海保姆打理出來,宋運輝挑的是雞粥和春捲,一口氣吃了好多,非常美味。外公卻是面前囉裡囉唆擺了一堆,大多連筷子都不沾一下,只吃了雞粥一味。 一會兒梁思申幾乎是大步撞進門來,都沒看別處,直奔樓上。宋運輝一見就喊了聲:「思申,剛回來?」 梁思申這才抬頭看向餐區,連忙過來,笑道:「你們別把早餐吃完,我還沒吃飽,等我一下。」 宋運輝見她笑得有些勉強,兩人都是一樣心思,等梁思申換了家常衣服下來,他才道:「我來晚一步,沒來得及送你爸媽。」 梁思申沒盛粥,只盯住一盤玫瑰軟糕吃:「對不起,爸爸週一有重要會議,今天上海又沒航班,只好大清早坐火車走了,沒來得及知會你。」 宋運輝微笑道:「我理解。做父母的都這樣,特別緊張自己孩子。我們宋引跟我說起班裡跟誰最好,跟誰不好,有些小秘密還不肯跟我分享,一定要跟小朋友說的時候,我也特別鬧心。你爸媽已經很大度,你別要求太多。」 外公搶白:「這傻大條,人家還嫌著你有孩子,你偏拿你孩子說事,真是哪壺不開拎哪壺。」 梁思申怒道:「誰嫌啦,你別挑撥。」 外公一臉瞭然地道:「原來傻大條是你,那就是了,什麼都說給你聽,讓你以為挺滿足,等以後做起後媽來,你吃苦都沒處說,一句話把你打發回來:你早知道的,又沒瞞你,你現在叫什麼苦。什麼叫伏筆啊,高明。」 不僅梁思申,宋運輝也勃然大怒,眉毛倒豎。宋運輝道:「外公,真替你遺憾,做人做到連親人都要算計,這做人一輩子,恐怕是坐立不安的。」 外公卻笑眯眯地挑眉道:「你沒算計過?還是思申沒算計過?你們兩個,少給我裝純情。」 宋運輝立刻無語,梁思申則是一言不發轉身以兩枚手指險險地拎來一隻不起眼插花罐子,冷著臉嗒嗒敲打桌面,外公見此臉色一變,立即無語,推椅起身,離開飯桌。梁思申拿眼睛斜睨外公,將罐子小心放桌上,輕道:「老吝嗇鬼看到我要敲他的寶貝才肯閉嘴。」 宋運輝看看桌上那隻不起眼的插花罐子,微微嘆了聲氣,拉著梁思申上樓。梁思申找出她這次來剛給宋運輝帶來的休閒衣服,讓宋運輝換上,說別一天到晚都穿著西裝,她則是又換了一套,宋運輝今天看她已經第三套。宋運輝有些不習慣這種厚厚的棉恤,穿上對著鏡子一看,渾身不配套的感覺,忙又換上牛仔褲和一雙磨砂皮休閒皮鞋,再一看,衣服非常配套,就是他一張臉太不合稱。衣服雖然非常舒適,可是宋運輝渾身不自在。 而梁思申則是一身牛仔,牛仔褲只有半截,頭上一頂壓得很低的帽子,腳蹬一雙平底軟皮靴子,非常俏皮。宋運輝心想,幸虧這是上海,上海女孩出了名地會打扮,梁思申這一身若是穿到東海,那是百分之百的回頭率了。 兩人下樓,宋運輝則是又被外公叫住說話,梁思申理都不理外公,先走出門去,宋運輝卻聽到外面一聲口哨。他都沒顧得上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