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能夠壓垮他。以他跟你姐姐的感情,斷他四肢都不如你姐姐去世對他的傷害更大。」徐書記說著拿起電話,想了想,撥給雷東寶。沒想到小雷家大隊這個時候沒人接電話。 宋運輝驚異地聽著徐書記的求情,又驚異地看著他給小雷家打電話,雖然嘴上沒說,心裡卻並不打算原諒雷東寶。但他答應不會去責怪,僅此而已。 徐書記放下電話,便改了話題:「在金州適應得還好嗎?跟我說說你這一年怎麼過來的。」 別人如果這麼居高臨下地那樣問,宋運輝會反感,但徐書記這麼問,配合著他的語調,宋運輝竟覺得自然不過,對著徐書記將這一年來的經歷一五一十地全說出來,他看得出徐書記聽得認真,徐書記也還偶然發問,問問宋運輝提到的誰誰現在好不好,一直說到外面天暗,保姆送上酒菜,兩人對酌。老先生與小男孩在裡面自己用餐。 宋運輝說完了,鼓足勇氣道:「這兩天跟水書記跑了幾個機關,諮詢金州裝置改造方面的問題,這一程下來,才知道我一直在金州坐井觀天。」 徐書記一聽笑了:「你這一年學的東西做的事,已經是旁人幾倍,不過鞭打快牛,水書記對你的鞭策還是正確的。你吃菜,邊吃邊聊,夜晚還長,足夠我們把酒說話。你們改造裝置,準備從國外引進,還是委託國內設計院自行設計?」徐書記果然對金州的事情興趣十足。 「水書記有引進裝置的意思,已經組織幾班人馬分頭調查。我是其中一路,在北京蒐集資料,可這幾天下來,我發現以我有限見識,有限視角,蒐集到的資料存在嚴重侷限,並不足以說明問題。我很想請您指點我,這是我今早剛做的小結,第一頁是對已收集資料的小結,第二頁是我察覺到的資料收集中存在的不足,可這些不足以我的見識,目前無法尋找到蒐集的途徑,請您不吝指點。」宋運輝一向強硬,說這軟話是拼足內力說的,說完時候,臉一直紅到脖子。 徐書記一直看著宋運輝說話,等他說完,見他面紅耳赤的樣子,不由一笑,收回眼光,看手上的資料小結。宋運輝忙雙手拿起紅葡萄酒瓶,幫徐書記的高腳玻璃酒杯滿上。徐書記認真看完第一頁,看到第二頁時候,會心笑了,放下手中的紙,卻打了個岔:「小宋,以後叫我老徐,我現在不是徐書記。教你一條常識,喝紅葡萄酒,一般用這樣形狀的玻璃酒杯,倒的時候不能全滿,最好是到這個高度,手這麼拿,對。以後你可能會經常接觸外賓,這點得記住。你還年輕,接觸的事情有限,隨著你工作向縱深發展,時遷境移,一扇一扇過去從不熟悉的門將向你開啟。你切不可因此妄自菲薄,毫無自信地說自己是井底之蛙。辯證唯物主義說,認識是一個漸進的過程。認識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可能胎裡帶來,你今天遇到的瓶頸,這是正常現象,因為你接觸到的是最基層的執行維修,而沒接觸到車間之外的供銷管理體系,你若是能清楚瞭解第二頁的內容,那是不可思議的天才,得輪到水書記拎兩瓶茅臺上門來謝我舉薦之恩。你已經很不錯,沒塌了我舉薦人的臺。」 宋運輝被徐書記說得訕訕地笑,可心裡暖暖的,總算有點恢復元氣:「老……徐,您過獎。」 老徐微笑問:「費廠長與劉總工的技術都很出色,你收集的資料有沒有跟他們統一一下思想?老費最近也在北京。」 宋運輝一時很為難,斟酌一會兒,才道:「我一直在基層,對領導層上面的工作不是很清楚,只瞭解一點,劉總工曾經在圖書館向我詢問有關frc的情況,我收集資料給過他,然後我就被水書記抽調來北京了,不清楚他們的進展如何。」 老徐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從金州出來,對上層情況的瞭解比宋運輝清楚,知道金州出現龍虎鬥了,早在他離開金州前,剛平反的那些知識分子就已經對水書記的領導有所不滿,說他外行領導內行。他搖了搖頭,滿臉遺憾地道:「對知識分子的態度,外界和知識分子本人,都一直沒擺正位置。工人老大哥們說,對知識分子要管得嚴厲一點,不能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