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氣壯地使喚人,“你快去呀。”
崔時信昏頭昏腦地,反應過來時,已經到床尾給人捂腳了。
沒什麼意思,真的。
想他崔氏三子,自小錦衣玉食,父母開明恩愛。
什麼得不到?什麼不知足?
該死,齊二平時揹著他們過的什麼好日子?!
崔時信想著,嫉妒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嫌貧愛富的黑月光(23)
水鵲在崔府中一待,就是待到了臘月。
主要是杜四娘實在熱情好客,好像要將他當做是第四個孩子,他的病原本不消五日痊癒了,結果杜四娘盛情邀請他留下,還詢問了他的口味,日日叫廚房按照他的喜好來做,還請了戲班子到府邸唱戲。
崔父似乎是之後瞭解了齊家的情況,將縣衙年末雜務的文書工作派遣給了齊朝槿,潤筆費不菲,多少有幫襯這個青年人的意思。
不過這樣一來,哪怕是臘月裡,齊朝槿也沒多少時間來看水鵲。
只來崔府確認過他已然痊癒,沒待多久,連飯也沒留下來吃,就腳步匆匆地走了。
水鵲記得他提到過,這個時節還能為人書寫桃符的。
臘八節的時候,崔府的廚房做了幾大鍋的臘八粥。
哪怕是在人稠物穰的大融江南一帶,仍有吃不起飯做不起冬衣的乞兒丐者,他們裝扮成灶公、灶婆或是鍾馗的樣子,到富足人家門前跳灶王,扮鍾馗驅鬼怪,以此乞討錢物。
崔府每年都會迎門施粥,給這些人送棉布冬衣。
如果觀察人數多的話,年月又較之前更冷,那整個臘月裡,一直到除夕,長州縣縣衙門口每日會有崔府的小廝施粥布衣,避免有飢餓者在寒冬歲末凍斃於道旁。
丐者皆涕零感激,稱縣令崔大人是父母官。
杜四娘嘆了一口氣,“哪怕是盛世,也免不了路叟之憂……”
“父親再過一年,便要調任回京了吧?”
崔時信待臘八粥吹得不燙口了,才將瓷碗放到水鵲手中。
杜四娘回答:“嗯,屆時我們也搬回京城去了,不是正好你到貢院赴春闈?”
崔父是為了避免崔大和他同時在廟堂任高官,又是世家,容易遭了先帝猜忌,再捲入什麼黨派紛爭,才自書調任長州縣縣令的。
大融至多六年,會調任官位,新帝自然是會讓崔父調任回京的。
畢竟崔大當初是九皇子的派別。
押中了寶,崔家的地位還要再水漲船高些。
粥是七寶調和,五香糝人。
水鵲不瞭解那些官場的彎彎繞繞,他只拈著勺子,小口小口地吃。
因為先前生病發了兩天高熱,幾乎沒怎麼吃下東西,所以很是餓瘦了一些,傷了元氣,今年好不容易養出來的那點肉又掉了。
下巴尖尖的,埋在圍脖裡。
唇色淺粉,沒什麼血氣的樣子。
崔時信還沒說話,杜四娘就心疼得說:“乖乖,都瘦成什麼樣了,多吃一些。”
天氣在飄臘雪,前院的梅花暗香疏影。
他們坐在亭中,團坐圍爐四周,左右是屏風,帷帳低垂。
有家僮在院中按照主人家的吩咐,用雪塑雪獅,或是儲雪蓄水。
再有的家僮,依崔時信所言,用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