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時開啟了,對外敞著。
幾個年輕學徒圍到這裡,賊眉鼠眼的。
完全沒將未成年的小鬼放在眼裡,當著他的面就說。
“真的是!魔笛手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我天個乖乖,是要綁架威脅路易斯伯爵老爺麼?”
渾身金貴著的貴族小少爺,平日裡穿的衣服用料估計都是銀松鼠、白鼬一類昂貴的皮毛織物,有人看他衣服的料子值錢,伸手來觸碰。
手指上不僅有草木灰,還有泥濘與草莖。
水鵲已經縮到角落盡頭了,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甕聲甕氣地說:“走開!”
髒兮兮的手指還是碰到了褲腿,草莖和泥屑掉下來黏在腳腕。
“碰碰你怎麼了?”那人膽大地挑釁。
其中一個眼珠子轉轉。
“還不如將他賣到另一個王國的公爵家裡,我聽說巴里亞的貴族老爺就喜歡這樣的,公爵可比伯爵有錢多了……”
另一個學徒笑:“你真不是人啊!”
提議者聳聳肩,“本來也不是。”
水鵲的臉色已經嚇得白白的。
魔術師在樹蔭下冷眼旁觀了有一陣,眼神淡淡,與昨天偽裝出來氣質彬彬的溫和形象相去甚遠。
直到和那雙淺茶色的眼睛對上視線。
大概是因為昨天自己和他搭過話,所以天真地認為他是個好人?
竟然用求救的目光投向魔術師。
像只剛學過河的小羊羔,小心翼翼走到水面,發出可憐巴巴的聲音。
魔術師討厭木偶戲中的屠龍鬥士、聖騎士,假惺惺的英雄,被推到舞臺中央,接受視若神明的崇拜。
即便如此,他還是驅逐了圍著小少爺的惡徒們。
魔術師抬手,空腔諧振,打了個響指。
幾個年輕學徒消失了,原地只剩下吱吱唧唧的黑老鼠,託著長長的尾巴。
魔術師投下視線,彎唇體貼地給出選擇,“馬戲團不需要愚氓,你們是想等魔笛手回來再投河,還是現在主動順流而下?”
河流奔湧,打在岩石上水流交錯,漆黑的幾隻影子遁入,水流迅速聚攏成呼嘯的波濤,一路奔騰咆哮,晶瑩剔透。
像是童話故事改編上演的一幕戲。
如果是在巡迴演出,大約會有許多孩子投來崇拜的目光,嘰嘰喳喳地圍住魔術師,希望能夠幸運地當上學徒。
魔術師望向水鵲。
小少爺並沒有像昨天一樣發出天真的呼聲。
他只是抿起嘴巴,指向自己的腳腕。
上面沾了草莖和半乾的小塊泥巴。
水鵲小聲說:“髒了。”
睫毛顫了顫,還是抬眼看著魔術師。
騙氪養崽遊戲裡的崽(7)
沒有像小孩子那樣對魔術的欽羨,也沒有大人一眼看出黑魔法之後的畏懼。
好像比起惡徒變黑鼠,那點髒兮兮的痕跡更吸引水鵲的心神。
確實也足夠顯眼。
雙腳光裸著,原本是乾乾淨淨的,現在腳踝沾了泥灰。
水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魔術師沉默了一會兒,只好從口袋中取出帕巾,白色的,摺疊得方方正正。
他準備用帕巾去擦拭,可是水鵲又制止他。
眼神期待,亮晶晶的,“你要用魔法呀。”
魔術師還沒有見過這樣的。
他知道那是魔法,卻不害怕麼?
傳聞中,邪惡的黑魔法術士走到哪裡,哪裡就會帶來災厄。
即使這是聖廷捏造促成的輿論,為了避免民眾落入鍊金術貪婪陷阱。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