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確認水鵲是不是在開玩笑。
只是一出聲,聲音嘶啞粗糲,剛發出一個音節,乾啞的程度讓塗欽午自己也不敢置信。
唯恐水鵲僅僅是隨口一說,對方本就臉皮薄,他要問了反而後悔。
塗欽午當真像是逾沙軼漠了幾日幾夜,未曾碰過一滴水,久旱逢甘霖,捧著來之不易的水源,輕輕覆壓下去。
江面寂寥,天上地下,塗欽午如今心神貫注的,惟有唇上軟軟的觸感。
他思來想去也想不通。
水鵲的嘴巴,那麼小一點兒,卻粉得出奇,肉肉的,只舔到裡面一點,就源源不斷地出甜水來。
大概是他不得章法,一下子抵入太裡頭。
水鵲口中擠出零碎的兩聲嗚咽,雙手擋在塗欽午滾熱的胸膛,要推開他。
塗欽午沒和人親過嘴巴,就連牽手,也未曾與他人試過。
他從小牽著一起長大的,只有小宗主的手。
他對這樣親暱的事情是一竅不通,光在少年人有情思時,翻閱過一些世情小說。
仿若還在夢中,不敢置信自己能夠擁吻心上人,塗欽午周身的血氣都湧上頭腦,腦海亂成一鍋粥。
冷靜。
塗欽午,你就這點兒出息!
好好想一想那些世情小說裡都是怎麼寫的。
他胸膛熾熱,忽地打通任督二脈似的,動作幾乎算得上是在吮吻,如狗如狼一般。
“唔……”
水鵲受不住地往後仰,大手扣住了他後腦,讓他沒法子躲避。
秀氣的眉蹙起來,看起來似乎是難受,實際上頰肉的內側滋滋出汁水,全讓塗欽午吃了。
怎麼、怎麼真的這麼渴呀?
他當真是光吃飯一口茶水也不喝麼?
水鵲讓他親得眼角都沁出一點不由自主的淚珠來。
燥得緋紅的眼尾,淚點綴在那,像是一顆小珍珠。
他帷帽沒戴,烏髮之間卻彷彿還有白日的茉莉香氣。
似有若無。
不堪承受,小臉暈粉,有些靡麗得過分了。
塗欽午簡直要將他揉進骨血裡,或者是又舔又吸又咬地,吞進肚子裡去。
好一會兒,水鵲要喘不上氣來的時候,塗欽午只好停歇,啞聲問:“水鵲……你是不是第一次和人親嘴巴?”
他就問一問。
要是從前水鵲和眀冀揹著他親過嘴……
他也不在意。
塗欽午小心地觀察著水鵲的反應。
看到了人眼尾紅紅的,就那麼一點頭。
塗欽午頓時喜上眉梢,心花怒放。
那樣是不是說明,比起眀冀,小宗主要更加喜歡他呢?
什麼眀冀暗冀,如若不是特殊的體質,他才該是水鵲的娃娃親物件!
塗欽午忍不住又去親水鵲。
明明已經讓其他男人親過很多次的小元君,每次接吻都和初吻沒什麼區別,生澀得不行。
合該天生是要騙男人的。
但凡眼尾紅紅地說話,不論說什麼,男人都會暈頭暈腦地相信。
吮吻著軟嫩唇肉,麻麻的感覺順著後脊神經衝擊。
塗欽午如墮雲霧中,周身的氣血湧上心頭。
兩人貼得太近太近了。
近到有什麼風吹草動,根本隱藏不了。
水鵲的瞳孔驚訝地放大了。
怎麼……
怎麼這樣?
塗欽午也躁得慌,他不敢再抵著水鵲,佯裝無事地鬆開,清了清嗓子。
迎著江風,入夜了江面的溫度降下來,塗欽午身上的異狀一點也沒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