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酒巴不得趕緊走,她看看皇后吃了砒霜似的臉色,再看看強忍著火氣的皇帝,幾不可察的彎了彎唇角。
鬧吧,鬧起來才好。
她衝著皇帝和皇后欠了欠身,沒什麼誠意的說:“臣女身子不適,先行告退。”
說完轉身就走。
皇帝也沒在意,謝辭酒一走,他也沒什麼心思留下,扔下一句:“晚上來朕的寢宮一趟。”
他就回了前殿。
皇后鬆了口氣之餘,臉色卻怎麼也緩不過來,等到宴席結束的時候她都有點神思不屬的。
太子擔心,想跟過去看看,卻被皇后擋了回去,讓他回去早些休息。
太子無法,只好提著心離開。
……
回去的馬車上,銀霜和紅雪坐在謝辭酒對面,臉上都帶著笑意,“郡主今日真是霸氣,早就該這樣了,不然總讓人覺得我家郡主是軟柿子。”
銀霜握了握拳:“明明郡主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不知道比他們強多少!”
紅雪好笑的拉過她的手放下來:“你可收收你的神通吧,郡主是不想和他們一般計較而已。”
謝辭酒唇邊含笑的看著她們:“之前一直隱忍不發,是因為還沒摸清情況,如今我查的差不多了,知道該找誰報仇,就沒必要再那麼小心翼翼。”
“再說,今晚的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她勾唇一笑,終於出了口惡氣。
……
皇帝帶著一身酒氣回了寢宮,但神色尚且清明,可見還沒醉。
季遠端了碗醒酒湯給他:“皇上,趁熱喝。”
皇帝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伸手接過碗一飲而盡,隨後把空碗還給他:“一會兒皇后來了你就在門外守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奴才明白。”
說著他端著空碗出門,想讓人拿下去,卻正好看見皇后扶著水蓮的手冒雪而來。
今晚的月色本就清亮,不知何時下起大的鵝毛般的大雪,在地上鋪了淺淺一層,月色和雪色在融在一起,照的四周亮堂堂的。
剛好和皇后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
季遠心中暗歎,這表面夫妻,終於是要維持不下去了。
人心不足,作繭自縛呦~
他快步迎上去,“哎呦,皇后娘娘,這麼大的雪,您怎麼不讓他們傳個轎攆或者打把傘呢?著涼了可如何是好?”
他抬手想替皇后擋一擋,皇后卻制止了他,淡淡道:“不用,一路都是這麼走來的,也不差這幾步。”
說著她鬆開水蓮的手說:“你在這兒等著本宮。”
然後頭也不回的上了臺階,進了寢宮。
季遠訕訕的收回手,對水蓮道:“去廊下等著吧,別皇后娘娘沒出來,你先成了個雪人。”
“好。”
倆人站在廊下看著紛飛的大雪,心思也跟著不知道飛到哪兒去。
……
皇后進去的時候發現殿內沒點幾盞燈,很是昏暗,而皇帝就站在這一片混沌中間,背對她站著。
恍惚之間,皇后有種錯覺,就好像這麼多年,她看到的一直是皇帝的背影,她從未真正的追上過她。
年少的悸動,長久以來的堅持,到這一刻皆化作了泡影,彷彿都是她的一場大夢。
皇帝聽著皇后走進來,但是很快又沒了腳步聲,不由得皺了皺眉,“來了怎麼不說話。”
這一聲質問,又立刻把皇后拉回了現實。
她扯了下嘴角,什麼大夢,這些都是真的,眼前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虛偽。
她恭恭敬敬的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皇帝轉過身,視線從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