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八小姐是何人嗎?”
“……”婆子果然就頓住了。
縷兒一笑,道:“她可是當今聖上御封計程車女,你想咱這大梁朝能有幾個?”
婆子臉色一白,慌忙跪下來磕了幾個頭:“小的有眼不識金鑲玉,還請士女原諒。”
丁有些啼笑皆非,忙道:“起來吧。”
那婆子便溜從地上爬將起來,拔出別在腰間的鑰匙,開了祠堂的門,幾個人方可入內。
因怕是丁寅再次逃走,二老爺命人將祠堂外沿專放香燭的地方都騰空,掛上祖宗拜影,朝外的那扇大窗戶都用木板釘了個死。於是當那婆子開啟第二道門時,裡頭乍然的黑暗讓幾個人都眼前一黑,只隱約聞到一陣燭香。
縷兒畢竟早已習慣,喚了聲:“六弟……”
角落裡便稍稍傳來一聲輕微的回應。
縷兒方轉身打發了婆子出去,又對丁寅道:“六弟,你瞧瞧誰來看你了?”
“誰?”這聲音早已不似在姑蘇時那樣英氣勃發,輕輕柔柔,像對這般禁閉早已妥協,卻又不甘。
不知為何,丁反倒懷念起以前那個,甚似出身牛犢不怕虎的丁寅來,似朝陽般活力四射,無所畏懼。
察覺到身旁的夏枝小聲啜泣了起來,她趕緊掐住夏枝的手腕,出聲對著丁寅的方向道:“是我,六哥!”
“……你……你是……”丁寅哽咽。
“我帶了些點心來看你……六哥,你若身子好的話,就到我這邊來,親來拿了好嗎?”已經漸漸適應了這屋裡的光線,隱約看到屋子正牆懸掛的便是祖先拜影,兩根白燭三炷清香,以及懸在拜影前偌大的長明燈。
底下正隱隱顫動著一個人影,半跌坐在地上,衣裳頭髮倒是好好的,就是清減了許多。看不出他是何表情,等這陣顫動過後,他便慢慢地起身了。衣裳相互摩擦的“娑娑娑”聲劃開屋裡的沉靜,像是時間的標記似地,慢慢朝著丁蠕動。
“……八妹嗎?”丁寅已忍不住嚶嚶泣哭,顯然是看到了夏枝,竟停擱在了半路,不能動作。
丁趕緊推了夏枝一把:“六爺走不動了,你快送過去。”
夏枝吸了下鼻子,低著頭含淚將手中提籃伸過去。感覺到提籃被人握住,心彷彿被擰壞了似地,眼淚珠子再關不住,涓涓而落。
“六……六爺……這些……這些都是您愛吃的姑蘇小吃……是奴婢親手做的。六爺倘或不嫌棄的話……就,就收下吧……”
“唔……”丁寅含糊應了聲,便將提籃接了過去。
夏枝雙手一垂,長吸了口氣,慢慢回到丁身邊。
關縷兒嘆了口氣,將飯菜都擱到一張小圓桌上,道:“六弟,父親大人過幾日便可回來,你再熬上幾天。屆時服個軟,就出來了……”
“……”丁寅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對關縷兒的話恍若未聞,抬頭問了句,“八妹怎麼也來盛京了?是不是家中出了什麼事?”
關縷兒笑起來,便將事情前前後後說了說。惹來丁寅一陣長吁短嘆:“嗬嗬……如此看來,最不爭氣的,倒真是我了……”
“浪子回頭金不換,六哥的路還長著。”丁輕笑。不想夏枝已有些抽氣,便知不能再留,道,“等二伯父回來,咱們再求求他。你在這裡也好生吃飯,別弄壞了身子。”
“你們要走了嗎?”丁寅立馬緊張地問。
“嗯。”丁道,“咱們都在外頭等著你呢。現如今五姐七姐九妹都在,她倆個也十分惦記你……”
“是呀六哥,”丁沉默了良久,打進這香燭房裡時就有一股壓抑。她畢竟還是孩子,這等時候見了祖宗拜影也不免有些心中敬畏,便一直不敢妄加論語。但見丁寅消極異常,她也不十分看得過去了。在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