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少年是……”胡寅試探著問道。
松煙眼珠子一轉,道:“是舊都府上來傳話的,我們爺離開舊都時走得匆忙,府上惦記著,特特使人來叮囑幾句。”
胡寅一怔,又問:“瞧著他臉色不怎麼好,是不是貴府……”
“呸呸呸!”松煙連吐了幾口,道,“不吉利的話,胡大人還是別說。這臭小子,好端端地擺著一張臭臉,連我們爺都要叫他嚇了一跳,還當是……剛在書房裡,叫我們爺訓了幾句了。”
“自然要訓的,自然要訓的,”胡寅搓著手,道,“換作是誰,不被嚇了一跳?我粗粗一看他,還當是來報案的呢。”
松煙半點口風不漏,胡寅也沒有旁的辦法,想問一聲陸毓衍何時會去毛家檢視,可雨勢磅礴,他又問不出口來,只好作罷。
第一百八十六章 說笑
書房裡,松煙壓著聲音說了在胡寅跟前的說辭。
謝箏鼓著腮幫子,哼道:“他倒是關心得緊,恨不得再給曹大人尋些事情來。”
陸毓衍睨了謝箏一眼,當著松煙的面,倒是忍住了伸手捏一捏她鼓鼓的腮幫子的念頭,道:“我倒覺得胡寅這人不錯。”
謝箏微怔,松煙亦是一臉的不解。
陸毓衍垂著眼簾,道:“做父母官,有事做事,沒事也要尋出些事情來做,不然怎麼對得起朝廷的俸祿?胡大人的性子,倒是挺合適去督促督促陳如師的。”
松煙繃著臉,忍笑忍得肚子都痛了。
謝箏撲哧笑出了聲。
這話聽起來一本正經,可細細想來,卻是好笑到不行。
且不說胡寅的性子能不能督促到萬事都恨不得化作無事的陳如師,胡寅敢胡亂給陳如師找事情做,陳如師能反過頭來,先把胡寅折騰死。
見謝箏彎著眼睛笑,陸毓衍的唇角也不自禁地勾了起來。
哪怕是經歷了那麼多悲傷痛苦之事,他的小姑娘也是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了。
他不希望她難過,不喜歡看她蹙著眉頭,能叫她展顏一笑,那燦然笑容感染著他都心情愉悅起來。
陸毓衍想了想,道:“陳如師的調令還沒下來吧?”
謝箏道:“哪有這麼快?怕是還要十天半個月。”
“甚好,”陸毓衍吩咐松煙道,“你回頭去問問胡寅,調他去給陳如師做事,他願意不願意?”
松煙這下子憋不住了,笑得直喘氣:“爺,您說真的?這衚衕知又沒惹什麼事兒,把他貶去旮沓窩裡跟陳大人作伴,不大好吧?”
陸毓衍挑眉:“與他說笑罷了,他想去,還去不了呢。”
松煙眨了眨眼睛,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地退了出來。
謝箏笑了好一會兒。
陸毓衍倒了盞茶與她,手掌撫著她的脊背,一下又一下順著,替她勻氣。
謝箏捧著茶盞,雙手有些顫,深呼吸了幾口,好不容易才平緩下來。
雨勢半點不見小,今日去毛家大抵是不成了的,陸毓衍便與曹致墨一道,先去大牢裡見一見祝氏。
一聽陸毓衍要去大牢去,胡寅猛一陣搖頭,勸道:“秋雨天,大牢愈發陰冷,大人要見那祝氏,讓獄卒把人提出來就是了。”
陸毓衍示意曹致墨引路,道:“無妨。”
胡寅訕訕笑了笑,只要硬著頭皮跟上去。
松煙摸了摸鼻尖,走到胡寅身邊,壓著聲兒道:“胡大人,您與陳如師陳大人熟悉嗎?”
胡寅道:“有幾次應天府裡,與陳大人打過照面,還有河道清淤、加固河堤之時,陳大人來過我們太平府,親自在河堤上指點,我當時就想,陳大人對這水利當真是頗有心得,說起來頭頭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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