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社死的種平
孔融興之所至,親啟歌喉,自擺舞袖,佐酒求歡,在當今可以稱一句風雅瀟灑。
可以種平後世阿宅的性格看來,卻是要他本人在全校師生面前高聲朗誦十八禁小黃文一樣,滿心只剩下社死的恐懼和替人羞恥的尷尬。
他身體的裡的每一個細胞都寫著“噠咩”二字,但他卻又無法拒絕孔融的邀舞——
從劉備的暗示中,他終於想起了不應下這個禮節,會造成各等可怕的後果。
歷史上蔡邕就因為在宴會上拒不應屬,惹怒了太守王智,結果這人感覺被下了面子,“詬邕曰:‘徒敢輕我!’邕拂衣而去。智銜之,密告邕怨於囚放,謗訕朝廷。內寵惡之。邕慮卒不免,乃亡命江海,遠跡吳會。”
蔡邕的性格,種平是知曉的。
王智是中常侍王甫的弟弟,又素來驕橫,蔡邕不應他的請舞,多少還能說得過去。
但是陶謙就有點倒黴了。
他赴郡守張磐的宴席,喝酒正高興,張磐跳舞屬他之時,陶謙卻只是勉強相報——就是該轉身時卻不轉身。
然後二人之間的矛盾更加激化,致使陶謙不得不棄官出走。
種平寫文言文翻譯時有多高興,現在輪到他本人上場就有多痛苦。
這已經不是放不放得開的問題了,這是他壓根做不準動作,擔心哪裡沒注意接不住孔融的舞姿,會莫名其妙同對方交惡。
種平心說這玩意兒好像也不能讓別人替自己跳啊……
欸,等等。
那豈不是代表,今天我有幸能看見……的舞姿?
種平默默將視線轉移到端坐案几之後,看似平靜,眼皮卻隱隱跳動的劉備和關羽身上。
笑容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張飛倒沒察覺氣氛的怪異之處,他那雙本就大的眼睛認認真真瞪著孔融,嘴巴微微張開,似乎很想感嘆什麼,卻也知道這不是自己能隨意開口的場合。
孔融繼續吟唱著《離騷》,身體離他們幾個越來越近。
張飛偷摸瞥著身邊的關羽,學著自家二哥半閉上眼,坐直身體,悶聲不吭。
種平眼看著孔融似乎是朝著劉備的案几而去,心下極不厚道地鬆了口氣。
只是這口氣還未完全吐出去,孔融又揚袖轉腰,直接湊到種平面前。
種平瞳孔地震,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因為呼吸不暢厥過去。
此時也由不得種平推拒,他硬著頭皮,站起來,學著孔融的腔調吟唱:“……勉升降以上下兮,求矩矱之所同。”
到這一句了嗎?我是不是接錯了,欸,這裡好像走調了啊,等等我該往右轉還是往左轉,對了要揮衣袖,不管了趕緊跳到皇叔那邊就結束吧……
種平嗓音顫抖,社死到面無表情,勉勉強強“舞”到劉備面前,由於過於不好意思,甚至差點左腳絆右腳給在場諸人表演一個五體投地。
劉備握著杯盞的手一頓,他給了種平一個複雜的眼神,隨即抖開衣袖,目光堅定,向前邁開一步,舉杯而歌,雖是藉著孔融曲調,比起孔融的清雅,要更多上幾分厚重樸實。
種平心說皇叔不愧是盧植的弟子,這舞姿,這歌喉,古樸大氣,一看就沒少跳啊!
不過,種平總覺得,感覺從劉備的臉上看到了一種信念感……
劉備舞完,很自然地坐回席上,種平望了望坐得筆直的關羽和張飛,隱隱有些失望。
好容易捱到宴席結束,種平跟劉備一同去別舍休息。
孔融本單獨給種平安排了房間,可他一聽孔融說仰慕自己詩才,生怕對方來個深夜叩門,探討詩歌經典之類的。
種平頗費了些口舌,方才推辭掉孔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