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過一絲極為複雜的情緒。
“是啊……”
種平目光遊移,心虛地垂下眼簾,默默揉了揉赤兔脖頸上那層短而刺撓的鬃毛。
沒辦法,身高所限,種平只要騎著赤兔狂奔,必然被其飛揚飄逸的鬃毛糊一臉,太過影響視線……
不得不說,被種平剪短了大半鬃毛的赤兔,粗略看上去,的確與其曾經的形象判若兩馬。
也就是赤兔顏值的確夠高,否則……
一直等入了圖縣,兩個人才從相顧無言的詭異沉默中解脫。
種平先前雖說是在圖縣周遭與郝萌戰了一場,卻不曾入得縣城之中,因此對於這圖縣,種平還是陌生的。
自從在北海,經了孔融那一番“摧殘”,種平對於宴席一類的交際,可謂是敬而遠之。
他一見圖縣縣令大老遠就畢恭畢敬站在外頭迎接曹操大軍,心下便覺得不妙。
等到對方話裡話外透漏出已備好餐食相待的意思,種平立刻腳底抹油,只說要處理公文,眼中多少流露出些抗拒。
曹操睨了種平一眼,看破不說破,他難得見到種平吃癟,故作沉吟,多欣賞了幾眼,真覺出種平打心底不願意,才笑著揮手,讓種平先休息去了。
圖縣縣令眼見曹操對待種平頗為親厚,種平年齡又小,心下揣測種平可能是曹操族中子弟,不敢怠慢,單獨派出縣丞引著種平入傳舍廂房之中。
種平一路想著曹洪那邊的訊息,說是已經過了泰山,途中倒是遇到幾路匪寇,呂布卻好似徹底在兗州銷聲匿跡了一般,未有半點訊息傳出。
送去徐州的書信也尚未有回覆,種平慮及路途,也不以為異,只是若是到了許都還沒音信,多少還得麻煩曹操出面。
種平努力想了一圈,他的交際圈說大不大,說小也不能算小,但跟青州的臧洪,那交集的確不能算是多。
若是明日依舊無回信,便唯有勞煩康成先生了……
欸,不對啊,現在皇叔好像是平原令,而非平原相,我為何一定要寫信給臧洪?
種平拍了拍腦袋,覺得自己真是蠢迷糊了,竟然鑽了這麼久牛角尖。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麻煩康成先生的好,不如先問清楚現在的平原相是何人,再做打算。
種平暗暗思慮,儘管臧洪已解黃巾之圍,可想要真滅絕青州流竄的黃巾,只這些時日,肯定是不夠的。
實在不成,他還可借用管亥的“人脈”,往青州送信,說明情況。
怎麼說他在世間,也還算是有幾分名聲,高低也佔了個九卿的虛位,送去一封手書,同一郡之相解釋對於一個縣令的調動,還是足夠的。
種平胡亂想了一通,攏袖將燈草挑了挑,火苗倏得一抖,瞬間明亮了許多。
原先縣丞是想給他安排幾個僕役使喚,但種平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也用不上,也就擺手婉拒了。
這舉動倒把縣丞弄得有些迷糊,他只見過世家子弟嫌棄僕役少的,還從沒見過主動不要任何人服侍的。
可若是說種平是寒門庶族吧,這通身的氣度,卻也不像,他只能猜測這是種平的怪癖。
“這都快戌時了,宴席也該結束了吧?”
種平嘀咕了一句,披好披風,準備出門拜訪劉備。
“篤篤。”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聲音並不大,似乎是敲門之人有意剋制。
“誰?”
種平心說:難道是皇叔先來找我了?
他順手拿起桌上的小燭臺,轉身開了門。
方開門,便是一陣寒風入懷,種平不由自主抽了抽了鼻子,他本以為這都晚上八點多了,外間應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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