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呂布強攻數日,依舊奈何不得李傕郭汜二人,眼見營中糧草漸少,呂布性子火爆,心中躁急無處發洩,於是對待士卒愈加暴戾,常有醉酒後虐打士卒之舉。
張遼看在眼中,心中不滿。
他少年時為雁門郡的郡吏,因自身武力過人,受到幷州刺史丁原的賞識,召其為從事,不久後又舉薦命他帶兵趕赴京城,成為大將軍何進麾下,可以說丁原對他有推舉之恩,是他的舉主。
何進死後,他作為大將軍的直屬部下之一歸順董卓,之後又統兵歸屬呂布。
只是丁原死在呂布手中這一點,就註定張遼無法真心跟隨他。
張遼雖名義上從屬於呂布,但卻在其軍中相對獨立。
他的話呂布多少還是會聽一些的。
“溫侯何必如此苛待士卒?豈不聞將帥者,必與士卒同滋味而共安危,敵乃可加?”
這句話出自《三略》,意思是身為將帥,必須與士卒同甘苦,共死生,才可與敵作戰。
呂布不以為然,嘴上敷衍道:“文遠所言有理,布自明日起便戒酒。”
張遼點到為止,他自然知道呂布不會聽進去。
明日復明日,這不是張遼第一次勸呂布。
呂布不知說過多少次“要戒酒,會善待士卒”,但也就停在嘴上,從未見他真的做過。
“將軍,營外有一人自稱長安使者,求見將軍。”
呂布滿腹狐疑。
司徒怎會派使者前來?難道是我這邊戰局不利引得陛下不滿,所以遣人督促?
“帶他進來。”
“司徒長史趙文,見過溫侯。”
呂布話音剛落,便見一干瘦老者被士卒引入帳中,衝他深深行禮。
他定睛看去,這趙文粗布麻衣,襤褸不整,形容狼狽,面上還有不少傷痕血痂,心中不由得一驚。
“溫侯……長安,長安失陷,還請溫侯引兵回援!”
“什麼?!”
呂布張遼兩人盡皆變色。
長安
傳令官此話一出,樊稠麾下軍士更加騷動。
張濟見此,又加上一把火,怒喝道:“莫不是爾等皆為極惡之人,故而負隅頑抗?!”
“不是做賊心虛,又怎麼會這般叫嚷?”
將士很快反應過來,對啊,自己又沒做過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陛下都發話說不追究了,我等為何還要吵鬧抵抗?
那幾些煽動氣氛之人見勢不妙,趕忙低下頭,悄悄往後退去。
“諸位可不要被別有用心之人利用。”
傳令官跟張濟一唱一和,繼續拱火。
當初他跟在樊稠身邊,可沒少受樊稠的辱罵鞭打,如今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時機,他自然不會放過。
再說,他與張濟其實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要是能說降了眼前這些人,那即便是到了長安,也能有功勞倚仗,不至於被輕易清算。
“現在誅殺作亂之人,賞金!”
張濟看氣氛已經營造得差不多,直接來了波大的。
士卒們一聽“賞金”二字,眼睛都直了,從軍十幾年都不一定能存上幾百枚五銖錢,如今只要殺幾個“惡賊”便能得金,誰能扛得住這樣的誘惑啊?
瞬間,士卒們拔刀相對。
那些做過不少惡事,正準備逃跑的人直接暴露在眾人面前。
張濟像拖死豬一樣拖著樊稠來到城下,身後士卒都主動放下武器,跪地請降。
厚重的城門被緩緩開啟。
種平收編樊稠麾下軍士共一萬八千人,加上先前投奔的洛陽士卒及城中守軍,此時長安城中竟有近三萬兵士可用,種平將這些人安置好,來到張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