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這邊還沒開始佈置,種平直接就從少府變成了太史令。
張喜:???
萬萬沒想到,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還沒有開始就流產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張喜在房中來回度步,口中喃喃自語。
董承坐在一邊,心想你再怎麼不信也沒用,人家就是辭官換成閒職了嘛,現在還怎麼搞?種平好好當著少府,又是風頭正盛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辭官的理由啊。
兩個人都覺得匪夷所思。
董承覺得莫不是我們之中有奸細?可是當日提出此計以後,我並未告訴過任何人,以張喜的謀劃之毒,也是不可能隨意說出口的。
張喜短暫的懷疑了一下董承,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自己這個荒謬的猜想,董承是內鬼的可能性還沒有是自己說夢話洩露出去的機率大。
想不通啊……難道那種伯衡當真能事事料敵於先,有神謀鬼斷之能?
那還搞個屁啊,直接投王允算了。
張喜眉頭緊鎖,良久才道:“種伯衡此舉,應當是做給陛下看的。哼,此時急流勇退,卻又應下太史令一職,好手段,種輯當真是生了個不得了的好兒子。”
“此子若是我張氏後人……我張氏可旺三代。”
董承:嗯?你又懂了?不解釋解釋?
張喜一回頭,就見董承眼中透露出一種清澈的愚蠢。
“國舅還看不出來嗎?種伯衡此人自救駕揚名以來,便一直有意樹立純臣形象,他要做出自己的的權利全部由陛下賦予,陛下也可以隨意收回的姿態。”
“守城之戰,種伯衡名動長安,那時他隨意加入任何黨派,都可成為中流砥柱,他卻在選擇這個關鍵時刻辭官,目的正是在於向陛下證明權勢不能動搖他對陛下的忠心。”
“但若是徹底辭官,則陛下在朝中羽翼又失,故而他轉而當任太史令,明面上是貶官,實際卻更得陛下信賴……”
“明降暗升……”
張喜長長嘆了口氣:“果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那吾等應當如何?”
董承麻了,你就直接說咱們又被看穿了不就行了,整這麼一大段幹啥?
張喜沉默許久,才道:“種伯衡既然要當純臣,就讓他當去,我等不碰他便是,左右他不會參與黨派之爭,我等還是再從他人處下手吧。”
董承心想這不就是認輸?他心中仍有不甘,只是也再難想出更好的辦法,也只能放棄之前的計劃了。
畢竟現在種平背上打著陛下的名號,現在攻擊他不就是在跟陛下作對?實在是動不得啊。
種平完全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就躲過了一個必死之局。
他現在正在蔡邕家做客。
終於找到一個專業對口一點的崗位,種平很滿意,感覺自己的頭髮突然就茂密起來了呢。
“先生的《東觀漢記》不知寫到何處,可否借平一觀?”
種平有些拘謹,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有種在班主任辦公室跟班主任談心的既視感。
總覺得下一秒蔡邕就要掏出一個裝著枸杞的透明保溫杯吸溜一口。
“《漢史》麼……老夫已續大半,剩下註解,老夫一人實在心餘力絀,前幾日受到康成來信,言他對《漢史》作注一事頗有意趣,因此將手稿寄至東萊,伯衡此時來,倒是不巧。”
蔡邕言語之中滿是歉意:“伯衡若是急需,我身邊倒還有些草稿和收集而來的各種史料,不知能否一用?”
“那就麻煩先生了。”種平點點頭,“我對史學研究只能算時粗通,日後免不了上門叨擾,還望先生多多見諒。”
“伯衡何處此言?”蔡邕眉目和善,動作儒雅間又自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