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十三年,種平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郎君可是腹中飢餓?”
身旁的隨從十分見機,主動提議:“郎君急行數日,不若先停下休息,我等去買些飯食來?”
“竹笥豆飯!爐餅!粔籹!”
巷外小販的叫賣之聲不絕於耳。
種平聽著喧鬧的吆喝聲,不由得回憶起先時在長安時的情形。
也不知牛叔如何了。
“一起去吧。”
種平目露悵然之色,自入了城鎮,他便不再騎馬,而是主動牽著赤兔行走。
偶爾也有行人被赤兔的雄健吸引目光,但也知這般好馬,非是常人能有,故而只是側目而視,並不敢上前。
“郎君要些什麼?”
小販見種平身上襜褕價值不菲,行走之間自有一番氣度,猜出這位客人定然出身不凡,因此將態度極低,殷勤地推出剛出爐的粔籹:“這都是剛做的,熱乎著呢!”
“郎君若是不喜甜,試試這爐餅也可。不是小人誇口,小人家的爐餅,整個東武陽縣都是有名的!像咱們太守大人,都好這一口兒!”
小販極力推銷自己的爐餅,話中透露資訊卻引得種平注意。
東武陽縣?
種平下意識咀嚼著這個地名,他總覺得自己似乎做過相關的閱讀理解……
難道是東郡的治所,那個東武陽?
種平揉了揉了眉心,這一路他憂思鬱結,竟不曾關注自己這一行人已到了何處。
他還以為入東郡,還需些時日,原來竟是已經進入東郡中了嗎?
“此處可是東郡?”
種平以防萬一,出聲詢問一句。
小販頗有些奇怪:這小郎君看起來也是個大家子弟,怎麼會連地理都不通?
只是像他這等平頭百姓,哪怕不解為何面前這小郎君態度如此怪異,也知曉不是能自己多問的。因而儘管心中拿不準種平的意思,卻還是如實回答:“咱們東武陽縣正是歸在東郡裡頭。”
“二年春,紹、馥遂立虞為帝,虞終不敢當。夏四月,卓還長安。秋七月,袁紹脅韓馥,取冀州。
黑山賊於毒、白繞、眭固等十餘萬眾略魏郡、東郡,王肱不能御,太祖引兵入東郡,擊白繞於濮陽,破之。袁紹因表太祖為東郡太守,治東武陽。”
按照史書,曹操可不該是東郡太守,種平自嘲一笑,這難道就是蝴蝶效應帶來的影響?
也不知我要見的這個曹操,該是何種模樣。
“荀司馬現在應該還在府衙辦公吧?”
種平狀似不經意般喃喃自語。
他需要有人給自己引路。
小販一聽心中便是後怕不已,下意識便將種平當做了自穎川來東郡探親的荀氏子弟,心想怪不得這小郎君不識得地理,原是初次來此地。
“郎君若是想去府衙,小人倒是可以幫忙指路。”
小販熱心腸的收起攤,將手在麻衣上仔細擦乾淨,不等種平回應,自告奮勇地就往外走。
初平二年的曹操啊。
現在的曹操應當已經三十六歲,還是那個心向漢室的熱血之士,以成為“漢徵西將軍”為目標。
“天下將亂,非命世之才不能濟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
種平略微出神,以太守之身,讓荀彧這樣人,棄官來投,或許荀攸給他那份書信,是真覺得曹操是那個能“定”朝廷之人?
他下意識撫上髮間玉簪,若是曹操能……
我當盡我所能,助其一臂之力。
一行人跟在小販身後,沿著主街走到盡處,又轉過兩個巷道,眼前豁然開朗。
小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