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魚掛在一起,心中滿足。
王允微微眯眼。
他注意到種平一直用的是左手。
出了司徒府,種平回到城牆之上,繼續守城。
“今日城外可有異動?”種平低聲詢問。
“木得啊。”
回答種平的是一道過分熟悉的聲音。
種平扶額,他怎麼忘了今天是王三值守啊。
“少府大人,俺就在您右邊兒,別擱後面瞅了嗷。”
“哦。”種平默默收回自己往後探的腦袋,仿若無事發生:“外邊怎麼樣?”
“好像沒啥子響動。”王三撓撓頭,“俺一直盯著哩。”
種平開始緊張了。
難道說那個“九三”還是應驗在“抹書計”上?
不可能,我都鋪墊這麼久了,張濟與樊稠的矛盾應當已經到了不可調和,你死我活的地步才對啊……
種平的不安與動搖只持續了短短一瞬間。
城外營寨寨門驀然洞開,張濟騎在馬上,身後是半身染血,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樊稠。
他打馬行至城下。
樊稠麾下士卒投鼠忌器,皆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留在營口,默默觀望。
“張濟願降!”
張濟翻身下馬,將快要陷入昏迷的樊稠拉到地上,提高嗓音:“此逆賊樊稠,已被濟所擒!”
種平面色平靜,他對著王三說:“告訴張濟,讓他勸降樊稠麾下兵馬,就說現在棄暗投明尚有活路,陛下只誅殺窮兇極惡之人,剩下的可以既往不咎,另給予歸鄉路費。”
“好嘞。”
王三還有些迷糊,他想不通那個嘴臭的龜孫兒怎麼突然就投降了,但是聽自家少府的話準不會有錯。
王三衝著城下一頓吼。
張濟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對方再講什麼。
奇怪,明明城上那漢子無比臉生,怎的我一聽這聲音,臉頰便隱隱作痛,彷彿被人扇了幾巴掌一樣……
張濟顧不上多想,走到這一步,他也只剩下聽從種平吩咐這一條路可走了。
樊稠麾下士卒失了主將,軍心早已動亂,張濟將種平的話一複述,就有不少人主動放下武器,選擇請降。
但其中大部分人還有些猶疑。
降了以後當真能躲避清算嗎?再說窮兇極惡……
隊伍中某些人對視一眼,吵嚷道:“我等怎知張將軍不是有意詐降我等?”
“張濟本就是內應,他的話怎麼能信?!”
其中一人蹦噠得比較歡,不停叫嚷著:張濟不可信,我等不可降。
“這話可是陛下說的,張將軍敢假傳嗎?陛下會言而無信嗎?”
人群中一道聲音突兀響起。
說話的正是傳令官,他環顧四周,冷冷笑道:“我是將軍身側之人,知道將軍本也有投靠朝廷之意,只是礙於李將軍的情面,才不在明面上表露出來而已。”
背刺來得如此猝不及防,樊稠一口老血噴出,徹底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