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郝萌放在現代,憑藉這一手演技,高低也得拿個小金人。
像他這樣的不時就要面對醉酒的呂布的小人物,又在軍中摸爬滾打這許多年,察言觀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領,可謂是爐火純青。
郝萌在行軍打仗上,的確算不得出彩,可自認為揣度呂布及他那幾個同僚的心思,那是十拿九穩,基本不會有差錯,怎麼也有個大將之姿。
陳宮雖隱隱覺得不對勁,但他本是投在張邈麾下,與呂布算是半道搭夥,高順其人,他並未深入相交了解過,此時也難以出言干涉。
“到底是怎麼回事!”
呂布只覺得疑心頓起,腦中閃過各種猜測。
高順太過有本領,也太乾淨了。
呂布無論是懲處還是賞賜這個人,都無法讓對方產生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
像是數日前,呂布進入濮陽。
濮陽計程車族同呂布示好,奉上數十箱珍寶財貨,呂布高興之下,拿出一箱賞賜給張遼和高順等人。
在一眾感恩戴德的吹捧聲中,高順的沉寂顯得格格不入。
一個人,權、財,色都不能動其心。
這樣的人是很可怕的。
至少呂布沒辦法全然放心地用高順。
他圖什麼呢?
呂布想不通,張遼還需要他的金銀度日呢,難道高順真的無慾無求?
有些猜忌,就是從這樣的小事中一點一滴滋生出來的。
郝萌抓住了這一點。
“末將自濮陽入高陽亭,原本中途是要從高將軍手中補給糧草,再至雍丘與成廉合兵的……”
他輕輕舔了舔下唇,目光飄到帳外投射出的,成廉的影子上。
“高將軍卻並未依計劃行事……故而末將不得不在圖縣附近紮營等候……眼見高將軍久久不至,末將正是心急,誰料就那麼巧……方起爐灶,便遭了伏兵襲擊。”
郝萌巧妙地篡改了真相,他這番言語正是描述了當日被種平偷襲時的情形,哪怕詢問士卒,也只會得到如出一轍的回應。
至於高順到底有沒有答應過要給他糧草……
這樣的事,士卒自然是一無所知,唯有去詢問高順本人。
先不說高順不在此處,就是在,當場也是難做出回應的。
畢竟呂布臨時佈置更改計劃的事蹟可不算少,高順恐怕也拿不準這是否又是呂布的“別出心裁”。
以他的性子,是絕不會詢問呂布,或是打探什麼訊息的,唯有吃下這個悶虧……
“孝甫並非是會忘記這般大事的人。”
張遼按耐不住,為高順說了句話。
郝萌見狀,表面替高順美言,實際火上澆油:“……所以末將以為,高將軍是另有安排。”
“哼!什麼安排?分明是自主主張!不遵將令!”
呂布直接踹倒桌案,額頭青筋綻開,怒道:“他今日不至,日後也不必來!這走漏的訊息,指不定就有他其中出力!”
沉重的桌案“哄”地一聲倒在地上,濺起滿地塵土。
帳中幾人一時都安靜下來,不再言語,過了許久,陳宮方開口,想要安撫呂布情緒。
“溫侯……”
“軍師!軍師!徐州有訊息傳來!曹操似有退兵之象!”
“什麼?!”
陳宮霎時間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