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浸透鮮血的布料,重新換了塊新布卷吧卷吧塞了進去。
感謝統哥保我狗命。
“有人嗎?”
陶商四處張望一番,他們已經能看見幾間殘破的石屋,用於畜養雞鴨的藩籬倒在地上,被踩踏得只剩下些邊角,上面還沾著禽畜的絨羽和乾涸發黑的血塊。
有一間石屋的半年矮牆被人為踹塌,碎石塊散了一地,還留有火焰灼燒過的痕跡。
陶商又喊了幾嗓子,回答他們的唯有一片死氣沉沉的靜謐。
“怪事,怎麼會沒有人呢?”
陶商撓撓頭,臉上有些掛不住。
“我上次來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住在村子裡的啊?這裡這麼隱蔽,難道還要往外逃,去避難嗎?”
種平沒有應聲,他心底一沉,已經有了些不好的猜想。
“……我等入內看看。”
他說著,也沒等陶商反應過來,徑自走到一間石屋前,那屋前的半扇門斜搭在門框上,種平只是伸出手,輕輕一敲,木門就“訇”地一聲陷下去,濺起一片塵灰沙土。
種平連連咳嗽,用袖子遮了臉,屏住呼吸,過了許久才半睜開眼,勉強能看清屋內情形:
堂前除了張簡陋的桌子外,沒有別的什麼傢俱。
有個灰色短衫的人正趴在桌子上,頭枕著臂彎,似乎在睡覺。
“原來有人。”
陶商皺著鼻子,用力揮散面前的土灰,粗聲粗氣地喊:“你是聾了嗎?”
他主動跨進屋內,作勢就要推那人。
“仲明!”
種平制止的話只來得及說出一半,就見他以為是埋著腦袋睡覺的人,直直摔在地上。
那屍體已經很僵硬了,同地面接觸的瞬間,跟外面大門倒下產生的聲音和灰塵,並沒有什麼區別。
種平這才看清,原來這屍體不是腦袋枕在胳膊下,而且直接被人砍了頭,留下空洞的一截脖頸。
“這……”
陶商整個人僵在原地,還維持著平伸出手的姿態。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桌面被抓撓出的交錯指甲印痕,結合那屍體的狀態和脖子處的斷面。
他幾乎能想象出,這具屍體生前是怎麼被強行按在桌子上,那行兇的人又是怎麼將這桌子當做案板,像是砍一隻雞一樣,用鈍鏽的刀去砍、去磨,去斬……
這個過程中,那個村民甚至是活著的,意識清醒的……
“我,我不知道……”
陶商從喉嚨中擠出帶著哭腔的一句辯解,聲音抖得厲害。
種平一言不發,掀開布簾,往內室走。
他只邁進去半隻腳,立馬就跟被燙了似的退出來。
“……咱們去下一家。”
種平別過臉,不敢再往裡多看一眼,他頭一次痛恨起自己為何擁有這樣好的視力,能讓他在一瞬間看明白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又將畫面如此不可磨滅地烙印在他腦海之中。
……他看到了一個失去頭顱的嬰兒和她那敞開心胸的無頭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