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以前他總給自己一種彷彿世上無難事,什麼都難不倒他的感覺。她壓根就沒見到過他苦惱的模樣。而他現在這樣明明很煩
惱,卻不願讓自己知道,什麼事都藏著掖著,更是讓她覺得不好受了。
其實她知道,他未必就一直一帆風順,事事順心沒有什麼磕磕碰碰。就說在滄州,他也有過危難的時刻。只是以往他們倆還沒成親,沒有朝夕相對,穆崢見自己的時候,自然能夠很好地將一切不愉快的事掩藏起來,不讓自己知道分毫,所以才讓她覺得他無所不能。
可穆崢也是人,他甚至比尋常人多出千萬種煩惱事。只不過是他比尋常人聰明,應付得更好罷了。但現在他這樣將事情藏在心上,悶悶不樂的樣子反倒讓人擔憂。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再怎麼說,穆崢也不過十六七歲,比起他那兩個哥哥來還年輕著呢。這件事就是穆顯也沒法一時間好好解決,她也就不該對他太過苛責了。
“我這個當妻子的沒法為夫君分憂解難已是做得不夠好了,若是不將夫君的生活起居照料得好一些,那就更是罪過了……”傅採蘊有些心疼地看著穆崢,語氣也不禁軟了許多。
這話聽得穆崢的心也不太好受。以前聽著三哥這樣說自己,他還不太服氣。在他看來,他有能力讓自己的王妃無憂無慮,每天只快快樂樂地生活。嫁給了自己之後,她的生活中只有陽光與彩虹,沒有風雨雷暴。
當時對上傅卓林不信任的目光,穆崢便覺得很不服氣,這男人憑什麼這樣看著自己?他定然會將小蘊兒捧在手心裡,一點委屈都不讓她受。
可現在她雖然看著自己笑,眼裡卻盛滿擔憂。
穆崢擱下碗筷,傅採蘊隨即命人將東西收走,也將丫鬟屏了出去,屋中就只剩下他們倆。
兩人走到內室,傅採蘊輕輕嘆了口氣,“阿崢……記得在莊子時你同我說過,夫妻的相處之道,便是要坦誠相對。”
兩人一同在床沿坐下,她突然這樣親暱地喚著自己的名字,彷彿打破了穆崢的心防。頓了頓,他抬了抬嘴角,攬住了她的肩膀。
傅採蘊輕輕靠著他,心裡卻在盤算著該如何才能套出他的話。穆崢的意思她也懂,他向來都希望她開開心心的。可她卻不這麼想,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自己嫁了這樣一個良人,若說只有鮮花與笑臉,沒有絲毫責任與擔當,似乎是不可能的。
她希望他能夠將自己當成與他同甘共苦的妻子,而不是隻想著將她寵著,獨自扛著所有麻煩。
他自以為這樣待她最好,可他若是過得不好,她又如何能安安穩穩地像個無事人一般快活地過呢?
她還想著再說些什麼,他便開口了,“外頭那些瑣事,我不想煩了你。”
“怎麼是瑣事呢?只要與你有關的事,於我而言便不是無關緊要的了。”傅採蘊靠在他懷中,輕聲,“這段日子,你消瘦了很多。”
她清幽的髮香似乎終於讓他敗下陣來。穆崢撫著她的青絲,“我以為這是一個苦肉計,卻一直找不到證據。”
雖然他只是略略提了一句,但於她而言已然驚喜萬分。他到底是鬆了口,願意同自己說他的煩惱。就算自己幫不了他。
雖然他只是這樣提了一句,但傅採蘊卻是明白的。看來穆崢是一直認為這是太子一手策劃的,意圖嫁禍給魏王與秦王,順便挑撥離間,一石二鳥。
也不怪他有這種想法,很顯然,他絕對不會懷疑魏王是幕後黑手,而他自己也不是,最有可能便是太子自導自演了。
“前幾日我見到了三嫂呢……她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傅採蘊垂眸,輕聲道,“你近來可有見到過三哥?”
魏王妃對自己那個笑意,想起來還是讓她覺得意味深長。那背後意味著什麼,就算她能揣摩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