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剛往村頭走吧。”陸成飛快掃了眾人一眼,視線在徐秋兒旁邊的管平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這才張羅眾人上車。
李氏與孩子們坐裡面,徐守梁父子坐在車尾,雙腿懸空。徐槐望著對面彷彿沉睡的村莊,面無表情,成了車上除了管平外第二個一聲不吭的人。往常他與陸成會聊幾句,今日這麼安靜,徐守梁多看了兒子幾眼,很快就理解成兒子還沒睡夠了。
那邊凝香抱著阿南,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她一心逗阿南說話,“阿南也去摘果子嗎?”
阿南點頭,做了一個雙手抱果子的動作,跟小孩子拜年有點像。
徐秋兒瞅瞅轅座上的男人,笑著問道:“那阿南摘了果子,爹爹給你發工錢不?”
陸成低低地笑,藉故回頭看她們,見凝香故意坐在李氏一側擋著不給他看,想到七夕晚上她在他懷裡扭動掙扎細細弱弱哭求的情形,陸成心就跟被人撓來撓去似的,巴不得此時就他們二人,他再去壓著她欺負。
看不到人,他又轉了回去,光聽她說話,心裡也是甜的。
“給!”阿南迴答地特別有氣勢,彷彿真的跟爹爹商量過似的,舉起自己胸前掛著的小荷包給徐秋兒看,意思就是掙了錢裝在荷包裡。
小傢伙太可愛,徐秋兒實在忍不住了,猛地去抓阿南,想要搶過來抱一會兒。
阿南“啊”地尖叫一聲,扭頭就往凝香懷裡鑽,小嘴不啊不的。
凝香笑著抱住他,配合地往李氏那邊躲,“阿南是我的,誰也不許跟我搶!”
徐秋兒抓住阿南胳膊假裝往自己這邊使勁兒,兩大一小鬧個不停,就像一家人。
管平坐在徐秋兒旁邊,聽她們歡快地笑,偶爾被徐秋兒撞撞,心靜如水,是靜,而非死寂。
走了一會兒,就到了東林村村頭。
潘氏與陸芙陸蓉姐妹倆站在最前面,身後是陸言陸定哥倆,這是凝香已經見過的。
另外兩個生面孔,三旬左右的男人是陸成二叔陸仲安,常年下地幹活,曬黑了膚色,但腰板挺直,容貌英俊,雖不如搬去縣城的親弟弟陸季安文質彬彬玉樹臨風,在村裡也是少見的美男子了。
他旁邊的少年郎名陸闊,今年十五歲,在北邊鎮子讀書,容貌難得更像母親潘氏,站在陸言陸定兄弟倆旁邊,俊美略遜三分,一身書卷氣又彌補了不足,讓人難以忽略。
徐守梁徐槐都下車寒暄了,李氏娘幾個還想下去,潘氏急著攔道:“坐吧,又不是外人,我們也上去了,留仙鎮離咱們這兒十八里地呢,咱們這就出發,別遲了。”
領著兩個女兒坐在了阿桃旁邊。
一邊四個女眷,就把裡面坐滿了,阿木擠在了中間。
陸定早早搶了陸成對面的轅座,陸仲安父子與徐守梁父子倆坐車尾,陸言沒地方,只能盤腿去裡面坐,背跟陸闊貼著,臉對著一眾女眷,也幸好他性子開朗愛說愛笑,否則換個拘謹點的,早被女人們看紅臉了。
“這位就是管姑娘?”陸言盯著左側最靠外也是離他最近的管平,笑得十分燦爛,人畜無害。
管平淡淡掃他一眼,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了。
李氏怕陸家人誤會管平不懂禮數,連忙替她解釋道:“管姑娘性子安靜,平時也不愛說話的。”
潘氏笑笑,本想關心這位逃荒的姑娘兩句,見管平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識趣地沒有多問。
陸言有心探探管平的底細,佯裝看不懂人家臉色,繼續熱絡地道:“管姑娘是遼東人?那你一路過來經過不少地方吧?”
管平終於看向了他,“是。”目光犀利,似乎已經看穿了陸言的心思。
陸言到底沒遇到過這樣的女子,被那寒冰似的眼睛看得心神一震,怔怔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