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整個晚飯吃得心不在焉,還要分心去關注齊家眾人的舉動,自然就更沒有發現時文軒情緒低落、基本沒吃什麼東西。
晚飯結束後,徐諾跟呂聰打了個招呼,自顧自去追上忠叔準備詳細問問當年之事,呂聰無奈地搖搖頭,也許在他們二人之間,自己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好。
忠叔對徐諾的追問總是避而不答,要麼推說自己只是下人,不知道主人家的事情,要麼乾脆就不吭聲,只自顧自地在廚房裡忙碌著。
徐諾無奈之下只好使出殺手鐧:“秦老師已經說出心裡的秘密,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忠叔倒還真是倔強,依舊沒有承認什麼:“夫人她能有什麼秘密,就算真的有,我一個做管家的也不知道。”
“忠叔你這麼多年守著她,護著她,她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
忠叔身子一震,停住忙碌的腳步,端著盤子站在原地不出聲。
許諾知道自己已經成功地打破他的防備,接下來的詢問就會順暢許多了。
幫廚的兩個大娘早已經收拾好廚下離開齊府,徐諾和忠叔就近在廚房撿了塊乾淨地方坐下。
許是觸及心底從來不曾示人的心事,忠叔有些猶豫,又或是不知從何說起。他有力的雙手絞在一起,用力到青筋畢露,嘴唇囁嚅著,半天才開口道:“我家世代在齊家做事,到我已經記不清是第幾代了,我從小和文雲一起長大。當我還是個淘的渾身是泥的髒小子時候,忽然發現她已經不是小時候拉著我的衣角、喊我忠哥哥的小女孩,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是個跟男生說話會臉紅的大姑娘了。”
雖然忠叔說的並不是徐諾想知道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徐諾並不想打斷他,一個為了心愛的女人,能夠終身不娶、默默守候的男人,在徐諾這個現代女性眼裡,應該都是小說裡才有的戲碼。
坐在廚房門口的板凳上,晚風輕輕吹著臉頰,徐諾安靜地聽忠叔講他和她小時候的故事,雖然他的講述平實無華,聲音也沙啞低沉。但是不知是因為晚風,還是因為這故事,徐諾的一顆心慢慢柔軟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忠叔猛然醒悟道:“徐小姐,真是對不起,年紀大了,說起什麼就停不住嘴。你之前問我什麼,哦,是老家主的去世是嗎?”
徐諾微笑著點點頭:“沒關係,我喜歡聽你講你們以前的事情。”
忠叔的臉竟突然紅了一紅,他馬上別轉頭去說:“老家主死前,夫人就對病情有疑惑,我冒雪出山請了寧大夫,因為他跟我爹有交情,我信得過。”
“診脈之後,寧大夫就跟我說,老家主的不是病,而是度,但是他也沒診出是什麼毒藥,要我把藥渣翻出來給他驗驗。驗過之後還是沒有結論,我們只能去稟告了夫人,夫人卻並沒表現出意外,只是讓我給大夫賞錢,就匆忙走了。”
忠叔的說辭跟秦文雲所差無幾,徐諾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忠叔偶然間的一句話,讓她再次豎起耳朵。
“老家主死後,二老爺找到我,問了個讓我意想不到的問題。他說:‘阿忠,大伯死前真的把家主傳給大哥嗎?’我當時就唬了一條,當時病床前只有我和文雲,我沒有透露出去,文雲自然更不會說,他怎麼會有這麼一問。”
徐諾這下來了興趣,追問:“你問他原因了嗎?”
“當然問了,我把他拉到一旁角落問他:‘你胡說什麼,當然是傳給你大哥,當時我就在旁邊,聽得很清楚,你怎麼會這麼問?’他撇撇嘴說:‘那佑旭還跟我吹牛,說大伯答應把老宅傳給他,還說等以後我就要管他叫家主,切,做他的大頭夢吧!’”
徐諾心裡開始盤算,難道齊佑旭一早就知道家主是準備傳給他的?那被他大哥橫刀奪走,他心裡自然不是滋味,但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