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這龍源樓裡從來熱鬧,且不說下面有說書的唱曲兒的,單憑這裡的位置就能做份好生意,而夏子微選在這裡,也正是別有意圖的。
乾隆跟弘晝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地方坐下,茶水選的是今年的新茶,而四樣點心四樣乾果也拜訪妥當,這就聽著下面開始說起了書——這一出講的是“薛平貴千里出征西涼川,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那故事說得淒涼動聽,說書的是個姑娘,身邊跟著她哥哥,二人拿著胡琴牙板,伴隨著胡琴一聲,姑娘開始唱了起來。
“這書說得好啊。”弘晝捏了顆瓜子兒,道。
“可不是,這王寶釧,真是好女人。”乾隆聽得一臉嚮往,也不忘給那臺上姑娘鼓掌叫好——小姑娘不過十三四歲模樣,但已經落落大方了,長得一臉的周正像,也不似賤籍出身,她哥哥更是一臉的正氣,估計也是家裡窮苦,被逼無奈。“一會兒爺給打賞二兩銀子……怪難得的……”他話未說完,就見一個小姑娘被一個穿著男孩衣衫的未剃頭的男孩兒抓住,二人撕扯半晌,旁邊另一個小姑娘卻大哭起來。
“怎麼回事?!”乾隆尚未開口,弘晝卻先開腔了。
“爺,那小姑娘偷了那小公子的東西,小姑娘被人人贓並獲了,小公子卻說少了他的印鑑,旁邊大哭的是那小公子的婢女,似乎……那印鑑挺有用的。”回話的是弘晝的跟班兒,說是跟班兒,其實就是他王府的侍衛,畢竟皇帝跟王爺出來,是不能光著溜達的。
“哦?”乾隆這人,好奇心特重,“叫上來,爺來問問。”
不一會兒,這三個人就被帶了上來,同時帶上來的還有物證——夏子微抓著的包裹。
乾隆本人是偏著遠遠看著挺伶俐的小賊的,但見到那個男孩兒的時候,他卻覺得這男孩兒不錯了——可不是麼,畢竟那是他的種,長得跟他眉眼也有相似處,人又都會自戀那麼一點兒,所以他這心思轉了彎兒也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但他仍舊習慣性地瞪大了牛眼:“你們,怎麼回事兒?”他合上摺扇,指了指男孩兒,“你是事主兒,你說。”
“這位爺,事情是這樣的。”夏子微走過去開啟他的那包裹,裡面一把扇子,一幅煙雨圖,他一一攤開……這期間,乾隆面上的震驚,他假裝沒看出來,只是紅了眼眶,啞著嗓子,道,“十三年前,我爹在濟南與我娘定下姻緣,可誰知……他一走十三年,我娘終究沒等到他回來……”抹了把臉,“娘臨終前,要我上京認父,我才變賣家產,帶著婢女金鎖上京……”
“好了,好了好了,咱……”乾隆瞧了瞧弘晝,使了個眼色,弘晝連忙會意,把一行人帶去了包間。
這在包間裡,夏子微就開始了盡情表演了。
“我娘說……”又是等了一輩子的話,直戳乾隆的G點,把他整個人都說得輕飄飄的。
“可是……我也知道,我爹身份不一般,我不能隨隨便便找他……所以我參加了科舉,也是一鄉解元……但是……她拿走了我的印鑑的話……”子微擦了擦眼淚,旁邊的金鎖陪著他一起哭,兩個人哭作一團,就像是天崩地裂一般,“娘沒了……我不想沒有爹……”
“對不起!對不起!”那個小賊也開始哭了,“一千個一萬個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個銅塊這麼有用……我還以為你是有錢人家的少爺,能用這個銅塊跟你換點錢給我爺爺治病……對不起對不起,真的是對不起……哇……”
三個孩子,放聲大哭。
“太感人了……”弘晝在一邊擦著眼角,心裡都要笑翻天了。
“真的是……太感人了。”乾隆也不斷點頭,“孩子,你……你是哪年生的,你的生辰八字……你娘是夏雨荷,你……你是……”
“我知道我爹是誰……可是……我不求他能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