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然後便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院子外面有幾棵芭蕉樹,雨水滴在芭蕉葉上,滴滴答答的,吵得人心緒紊亂。
她的腦子在瘋狂地轉著,都是往昔和他在一起快樂的日子。那時候的她,竟然渾然不知他已經萌生了離意。他或許並未真正愛過她吧,在她身邊,是為了報復。他知道自己殺不了她,所以用這樣的方式要她痛苦一輩子。
他成功了,非常成功,她也成為龍家有史以來最窩囊的龍女。
她沒有眼淚,眼裡覺得很乾澀,乾澀得有些生痛。她很想入睡,但是腦子不斷地轉著,她無法安眠。她伸手抱住壽頭,企圖從壽頭身上獲取一些溫暖,壽頭睡得很香,胸口跟隨呼吸聲起落有致,她的手就放在他心臟的位置,他只是一個傻子,但是他卻重視她多於重視自己。就這樣一輩子陪著他吧,以後再也不說感情了,沒有所謂心愛的男人,自然就沒有龍女命中註定的劫數了。
身後有強烈的存在感,她猛地回頭,一躍而起,對上一雙怒氣騰騰的眸子,是他。
所有的恩怨情仇,他忘記了,她卻沒有忘記。她強忍住衝上去狠狠打他的衝動,只靜靜地問,“你來做什麼?”
楚曄不知道自己來做什麼。回府之後,他腦子裡全是她含淚欲滴的模樣,他覺得心裡很難受,很想她,很想見到她,很想抱她入懷問個究竟。於是,他來了,來到劉府,來到她的院子裡,他從視窗看進去,看到她抱住壽頭睡覺,他覺得全身血液都停止了執行,他就這樣站在雨裡,任憑雨水打溼他的衣裳。
一種如同毒蛇撕咬般的痛楚怨毒爬上他的心,侵蝕他的四肢百骸,他說不出的憤怒和難受,說不出的錐心和痛苦。紅顏和漠巖兩人也靜靜地瞧著他,不敢上前,因為他的眸光裡射出強大的恨意和悲痛,兩人都像是被點穴一般,怔怔地瞧著他。
直到他飛身躍了進去,兩人才急忙追上,尹樂見兩人衝進來,道:“你們出去吧!”
漠巖和紅顏對視一眼,退了出去把門關上。
楚曄咬牙切齒地看著她,滿口的悲憤不知道如何說出口,尹樂想起她那次衝進王府,見到他跟那個雨小主在床上的情形,她想那時候她的心情大概跟他此刻是一樣的吧。他心裡憤怒,證明他如今心裡是有她的。她不明白他為何能下這樣大的決心,從此忘了她。
他全身都是溼漉漉的,髮際滴水,狼狽不已,他就那樣狠狠地盯著她,雙拳緊握。
最後,他嘴角牽扯出一抹冷笑,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從視窗躍了出去。
尹樂卻全身的力氣幾乎被抽乾了一般,頹然坐在床上,盯著地上那一灘水跡,心裡發酸發痛,漲得她腦袋也難受。她沒有再睡在床上,而是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回貴妃榻,昏頭昏腦地倒進去,用靠枕矇住臉,她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直到把那錐心之痛驅散了些,才放開枕頭。
紅顏和漠巖兩人對視一眼,誰都不做聲。跟了尹樂一年多,她們都知道楚曄在她心中的分量,雖然她們方才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只怕沉默是更傷人的吧?兩人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在走廊裡坐了下來,不願意挪動腳步回去睡覺。
這一夜,大概註定了會是一個不眠之夜吧。
楚曄出了劉府,一路踏水而回,秋雨微寒,他卻渾然不覺,全身血氣翻滾,燙得他連呼吸都是炙熱的。他不願來,卻還是來了,他不願意見到這樣的場面,卻無可避免的看見了。那小子不是傻子,看他今晚神定氣閒地坐在那裡,沒有半分像傻子。沒有人是傻子,只有他是,他是徹頭徹尾的大傻子。這一切能怪誰?是他自己巴巴地送上門去受這種痛,有些事情,知道總比親眼見要來得讓人容易接受。
楚曄身後,有三個撐傘的女子在佇立著。
星兒嘆了口氣,“事情怕未必能受控制�